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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队人直肠子,比我还小个七八岁,到我家跟到自己家一样,自己烧水,自己洗杯子,自己泡茶,就把卷宗扔给了我。我一看那内容,最上面就是梁先生的。刑侦报告记载是中毒死亡,验尸报告上看,创口在手腕处,是蝎子蛰出的伤口。本来并不致命,但偏偏梁先生是过敏性体质,引发了呼吸系统衰竭造成死亡。曹队弄了个大茶缸,恨不得把我那点毛尖全倒缸子里,边等着水开,边说道:“意外死亡,证据确凿,看上去没什么不对,可你想,如果是呼吸衰竭,一定很痛苦,一定会挣扎,怎么会好好在椅子上坐着,还保持刻东西时的姿势,场勘的我问了,很安详,跟睡着了一样”
“那只有一种可能,毒性非常大,一蛰即死”我跟着曹队的思路一起分析,却把茶叶罐拿到我旁边。
“动植物研究所我去了,天底下还真没这种蝎子。梁先生家养的虫子太多,毒物也不少,刑侦队自然而然想到是被虫子毒死的,尸检一出来就结了案,没意识到反常的地方。”曹队坐到我旁边,开始吸溜他的大茶缸。
“那你怎么给翻腾出来?我记得你也不是仔细人儿啊?”
“往下看,往下看”曹队指着卷宗,顺手又把茶叶罐拿了过去。
我接着往下翻着,可这一看,还真把我震住了。后面一共是四个案子的档案,一件发生在梁先生死亡之前,另外三个在之后,中间间隔都不到一个月。这四个案子表面没联系,但与梁先生的案子有一个共同点,都是被毒物毒死的。仔细看,一宗是个港商,死于蛇毒,一宗是个四川小保姆,死于蜈蚣叮咬,一宗是个离休干部,死于巴西蟾毒,还有一个北京古玩圈里的藏家,死于印尼毒蜥。我抬眼看了眼曹队,他抱着茶缸也直愣愣看着我。
“看上去像是五毒啊?但有一个问题,民间所谓的蛇,蝎,蜈蚣,壁虎,蟾蜍这五毒并不准确,壁虎无毒,中国所产的蝎,蜈蚣,蟾蜍的毒性都很小,死不了人,古籍载的五毒是蝎、蛇、蜂、蜮、蜈蚣,民间以讹传讹,难道还真有人按这个来害人不成?”我分析归分析,但依旧不得要领。
“本来我也没注意到,但外宣处给市卫生局发了个文儿,说近来虫蛇咬死咬伤的事件频发,希望他们开展爱国卫生运动,铲除害虫滋生地,这文儿我无意看到了,就调了卷宗来看,才发现很不对劲。”
“也许,是个巧合,除了时间外,这些案件之间没有关联,五毒俱全了,也不能说明什么”我依旧猜不透这其中隐藏的秘密。
“天地下真有这种巧合的事儿,我们干刑侦的,不信的就是巧合这倆字。我上星期走访排查了一遍,这几个案子有联系,死者生前都接触过梁先生的大作。”曹队探过身子,在卷宗上用力点了点。
曹队这一说,我忽然有了点印象,好像一年多以前,梁先生有一次和我聊天时,提到过正在创作一组“五毒”的雕刻作品,家里好像还养了些毒物观察,但沁料不好找,让我帮他留意收收,还感慨了一句,不知何年何月这组作品才能完成,希望不要成了他的遗作。难道他已经完成了?可又是谁大费周章,用这五件东西作为象征,来害人?关键这五个死者除了可能接触过东西外,没有任何的交集,凶手的动机又是什么呢?这五件东西本身不可能带毒,但凶手又是怎样控制毒物施毒于目标的呢?难道是一种我们还不知道的虫蛊?
在我脱口而出的一刻,曹队反而放松下来,往藤椅上一靠,翘起二郎腿,说道:“封建迷信你是强项,我的直觉是按正常逻辑查案可能走不通,咱俩分头查,看能不能互相启发,缕出线索。那五个物证我安排人去征用了,过两天麻烦老常去给我们指点指点。”
曹队走了以后,我陷入了长久的沉思,这事件的结果过于荒谬,由此出发的探求本事是不是也很荒谬呢?入戏过快的结果是,我跟本没有注意到,曹队连我的茶叶罐一并揣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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