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两个门卫,显得格外不搭调。正因为看着怪异才引起我的好奇,当然,这是潜意识的行为,就是想过去确认一下。
“对不起,您不能进去。”我直接无视门口的两人,刚要伸手推开病房门,岂料那两人将我挡在门外,严肃地说,“这间病房的病人谢绝见客。”
什么病人这么大牌?我转身的同时,通过房门上面的小窗口看到里面的动静,我瞳孔一亮,知道里面有人,好像是江烨和杨文华都在,只是他们背对着我,我不太确定。
心里有些忐忑,有些难以置信他们就是在病房里面,因为他们在里面就说明了,梁子柏也在里面,他是肺癌晚期,不是艾滋,为什么不是艾滋。
等了十几分钟,总算看到有护士进出这间病房,为了确定梁子柏的情况,我尾随刚才出门的护士来到医院的另一头。
“护士妹妹,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追上去挡住护士的路,小心地问,“我是刚才十号病房病人的朋友,我今天接到医院的电话,说病人情况有些糟糕,所以匆忙地赶来看看情况,我心里很着急,看到您从里面出来,也就想问问他是不是肺癌晚期,活不了多久了?”
“你朋友今天要化疗,至于其他,我不太清楚,这个你要问医生。”
“对不起,再耽误一下你,我,我想问,他……”我心神不宁又问,“他只是肺癌晚期,没有其他的病?像是艾滋?”
护士扁着嘴,不解地说:“你朋友有什么病你不清楚吗?他怎么会有艾滋呢,你不是搞错了吧。”
梁子柏没有艾滋,他不是因为艾滋没脸面对江烨所以失踪,他是因为肺癌晚期要接受化疗所以暂时离开江烨,怎么会这样?
我瞪了一眼病房,拔腿就跑,往家里跑,马不停蹄地赶回家。
脑子一片空白了,唯有找到江烨的化验报告,我记得那份报告他藏在书房,于是我闯入江烨的书房开始翻箱倒柜,因为都是全英文,所以是江烨给我一条条解释里面的内容,后来我又陪同江烨去医院,因为都是英文交流,我根本不知道他和医生谈了什么。
真是糟糕,这么久了,江烨肯定早就将报告书毁尸灭迹,并且当时他故意拖延了一天,杨文华完全有时间做一份假的报告书。我闭上眼让自己冷静下来,突然我想到他平时当着我的面吃药,对,他没有艾滋,那么他吃的药肯定跟治疗无关。
我跑到浴室,打开壁柜,将里面的药瓶拿出来,然后通过手机上面的翻译将药瓶上面的内容解读出来。
“啊——”我挠着自己的头发,愤怒不已,将药瓶重重地摔在地上,全都是一些国外的营养素,根本不是治疗艾滋的药,“江烨,该死的江烨……”
“你相信我,我下定决心悔改,我再也不会欺骗你了。”
“岑绘,给我机会让我们重新来过。”
“我只想你陪我等死,我才不觉得害怕。”
“反正我命不久矣,等我死了,你就自由了。”
回想他的谎言,我对自己也是又气又恼,我瘫坐在浴室的地上,捂着脸痛苦地抽噎。
为什么我还是这么傻,被骗一次又一次,为什么江烨要一次次地欺骗我,他不爱我,偏要利用谎言将我捆绑在他身边,这个男人,这个该死的男人,我恨你,我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轰隆——”我的哭声被外面的雷雨淹没,一切都是谎言,看似来的措手不及,其实是我自己太傻,什么良善,全都是狗屁,只是别人手中的玩偶。
这个家,不但是我的坟墓,还是我的地狱。
我流着泪从家里出来,这次出门,我忘了打伞,我想让雨水洗净我身上愚蠢的因子,我怎么会在同一个人身上犯同一个错误,我简直不能原谅自己,真的没办法原谅。
就这样,在大雨倾盆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游走,在十字路口,行人撑着雨伞从我身边擦身而过,我一直往前行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哪里,我出来时,只想着离开那个家,没想到带钱包手机,如今我身无分文,累了就躲在车站站牌的下面。
虽然这是初夏,雨水的寒意有限,然而我却不可控地战栗。
直到抬头,眼前停了一辆公交车,模糊的双眼看到车牌上面指示的车站,猛然间,我心里像是被什么撞击一下,仿佛一下子就找到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