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坠,寒风拂面,而远远的,似乎正有人在喊我的名字:“陆荞!陆荞!”
好熟悉的声音……
我整个人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睁开眼睛,看见了程恪拧起来了眉头:“陆荞!”
“程恪!”
他那澄澈的桃花大眼这才是个放心的神色,立时说道:“这丝线有毒,你要是睡过去,恐怕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没事,阴差大人赏赐给了那六十年的阳寿,我可舍不得就这么丢弃了!”我环顾四周,看见那些个丝线还是密不透风的将我们死死的缠着,就问道:“现在怎么办?”
“得想法子将丝线烧开,所以你一定不能呼吸。”程恪沉声说道:“屏住气息,忍一忍!”
我赶忙点了点头。将头在程恪清爽的怀里一埋,捏住了鼻子闭上了嘴:“行了。”
程恪会意,抬起手来,我眼睛的余光也看见了,那青白色的火焰升腾而起,将那些个丝线烧的变软断裂,跟蜡烛燃烧一样,居然化成看一滴一滴的液体,而那液体还嗤嗤的冒着白气,显然就是程恪说的有毒气体了。
包裹着我们的那些个丝线终于全被烧开了,重见天日的感觉实在太好!
虽然外面也还是漆黑一片吧……
丝线并不禁烧,所以我们一定要赶在了丝线融化之前回到了洞口上去,同时还得保证运气好,那个大茧子不要再出现了那种吸力。
麻烦啊麻烦……
我紧紧环着程恪,程恪一双桃花大眼利映出来了滚滚的白烟,看准了机会,长腿一迈,以一种十分利落的姿态顺着还没有被殃及到的一条丝线就跃了上去。
虫茧也觉察出来了,又开始剧烈的震颤,程恪还得背着我,也是非常小心的要保持重心,显然是非常辛苦的,而虫茧既然开始震颤,那个吸力自然更大了,这样找出路,无异于逆流而上。
“顺着藤蔓……这里的藤蔓能将你们给带出去。”
忽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谁啊?我想问,但是想起来自己还不能出声,抬头看着程恪,只见他桃花大眼一闪,显然也听见了,没工夫管说话的人是谁,如果有机会,当然要试一试!
程恪的眼睛一扫,也确实看见了丝线下面,有不少排水管一样的藤蔓,连接着那个巨大的茧子,显然是为虫茧输送“营养”的,程恪断开了手边的丝线,顺着那个藤蔓就跳了下去,果然,一接触到了那个藤蔓, 藤蔓就跟受了惊吓一样的,拼命往后缩!
我知道了,藤蔓在惧怕我身上的长生!
程恪当然也看出来了,修长的手立刻牢牢的攀附到了藤蔓上面,接着,那藤蔓跟电梯一样,带着我们就逆着那个吸力上去了!
“给我……报仇!”
那个声音一闪而逝,我却听出来了……是菖蒲的师父!
报仇……找菖蒲报仇?可是明明程恪就是真正的“帮凶”啊。
还没有想明白,那个藤蔓已经将我们狠狠的一甩,就从那个洞口给甩出去了!
程恪将我的头按住,像是抱着我,在地上就地滚了一圈,避免我磕碰到,这才利落的抱着我站起来:“碰到哪里没?”
“没有!”我赶紧抬起了头来,心头一喜,果然,已经从那个洞口里面出来了!
“陆荞!”回过头来,只见刘老太太,二姥爷还有邓先生他们全在,二姥爷先慌慌张张的问道:“没事?”
邓先生虽然没问,但是眼神也挺关切,唯独刘老太太,眼眶子是红的。
刘老太太,怎么也不像是个有泪轻弹的……
“没事!”我发现少了一个人,心头也就一紧,忙问道:“耳钉呢?”
“你说元华?”刘老太太擦了擦眼角,薄唇也还是个坚毅的线条,只是声音微微有点发颤:“被……被树灵给吞下去了。”
“什么!”我立刻想起来耳钉挡在了我们前面的事情了:“怎么……怎么会……是不是因为我……”
“不赖你,”刘老太太掏出了一块儿手绢擦了擦鼻子:“是他自己学艺不精,能怪谁去。”
我心里像是空了一块,没着没落的难受,满心还是不敢相信,耳钉……耳钉回不来了?
程恪低头看了我一看,侧头沉思了一下,还是没说话。
“行了,现在别想了,想也没有卵用。” 二姥爷叹口气,说道:“生死有命,谁也不希望会发生这种事情,但是既然发生了,自然只能接受了,你把长生拿过来,解决完了这件事情,才能杜绝以后那些个不必要的伤亡。”
“拿长生……”我嗓子有点难受, 抬起头一看,却正看见了,原来那个树灵已经被五花大绑,捆在了二姥爷身后,一张红唇,还在微笑着,似乎不论喜悲,都要是个欢快的表情,那满口跟人一样的白牙还在闪闪发亮。
他们……真的将树灵给毫发无损的抓到了!
是啊,将长生的事情解决了,才是最要紧的事情,我清了清哽得难受的嗓子,伸手就将长生给拿出来了:“给……”
二姥爷接住了,伸手将绑着树灵的绳子给拉近,树灵一个踉跄,跟个犯人一样的被拉了过来,二姥爷在手上套了一个手套似得东西,看得出来,那个东西能够阻隔阴气,避免跟树灵的身体接触上,自己的阴气受损。
接着,二姥爷小心翼翼的将长生上面套着的粗布袋子给打开了,长生跟在幻境之中一样大放异彩,二姥爷用戴着手套的那只手,毫不客气的将树灵那张嘴给扯开了,就要将长生给塞进去!
这一瞬,长生上面的光,更是亮的灼眼睛, 显然它不愿意就这样被送入了树灵的嘴里去!
我一颗心也剧烈的跳动了起来,这下子,真的能将长生上面的精魄给吸干净了吗……
“轰……”正在这个时候,我忽然觉得脚下一阵战栗,好像要闹地震一样,而大树内壁的那些个白手臂,也跟发了慌的一样,死命的摇摆了起来。
我心头顿时涌上了一阵不祥的预感,回过头去,只见我们刚刚逃出生天的黑洞洞口,忽然一下子也跟长生一样,灼眼的亮了起来。
程恪转了头一看,神色就凝重了下来:“那个虫子……要破茧了!”
“跟着我走。”一个缥缈如仙乐的声音响了起来:“这里现在很危险!”
菖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