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相信你会是这种人,”我叹口气:“毕竟你一举手一投足全是光芒万丈,没必要干这种给自己抹黑的事情。”
“抹黑?”菖蒲侧着头,高挺的鼻端和优美的下巴,线条跟程恪一样好看到完美:“有时候,这不是你自己能选的。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迫于无奈?可是谁没有迫于无奈的时候。
我把手从被子里面伸出来,托着下巴,说道:“我绝对不会放弃程恪,什么时候都不会。”
“那么,你愿意程恪在你的拖累下灰飞烟灭?”菖蒲一声轻笑:“别的没必要跟你说,只是他不仅仅是属于你的,他也有我一份。”
“我可没听说过,花出去的钱还有旧主人一份。”我毫不示弱:“在谁手里,就是谁的。”
“我和程恪的约定自然不必说,邓先生死了,也没关系么?”菖蒲十分沉静的说道:“这样,再也没人给你续命,你的长生,要随着你一辈子,那个璇玑珠,也挂在你身上一辈子?程恪跟你一起因为长生的缘故,被人滋扰的永无宁日也可以?”
邓先生……
我脑子飞快的转动起来,如果能从菖蒲这里,将邓先生的下落给打探出来就好了。但是以菖蒲的精明,和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倒是有点难。
于是我索性拧起眉头,装成了挺害怕的样子来:“咱们可以有话好好说,非要这么极端么?邓先生虽然跟我非亲非故,可是跟你也无怨无仇,犯不着为了自己,悬着他的命吧?”
“你把程恪还给我,咱们就不必这么极端。”菖蒲樱唇一勾:“这么麻烦的事情,不是情非得已,我自然也不会做。”
不会做……将程恪和魏浅承全当成了自己的踏脚石,也都是“情非得已”?大概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处,可是将自己的“情非得已”,建立在了别人的痛苦上,真够呛。
“确实很麻烦。”我叹了口气:“尤其,那个邓先生还那么能吃,你们预备的伙食费够不够?要是不够的话,我家程恪他倒是可以……”
“不劳你费心了。”菖蒲淡然说道:“我有我的法子。”
对了,蜕皮勾搭上了黑霸帮的萧虎,萧虎有的是钱。
之前蜕皮还把萧虎弄的复活了,估计着那山寨长生炼制有成,只是既然菖蒲还没用那种东西给自己复活,还在等着真正的长生,可见山寨长生估摸还是有一定的弊端。
我想了想,说道:“可是蜕皮说过,要给我十天时间的,你不能这样食言而肥吧?”
“我的时间比想象之中的窘迫,你从血腥味也能闻出来。”菖蒲面不改色的说道:“所以,你跟程恪决裂的事情,越快越好,断开阴阳御鬼之术,续命取长生,你一点也不吃亏,只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就可以了。”
菖蒲顿了顿,很诚挚的说道:“我需要你的成全。”
不吃亏?快拉倒吧,你当我自私自利也好,我是绝对没有那种“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的胸襟,别的我都可以不要,唯独程恪,我绝对不会放手。
凭什么?
死也不怕,别的就更不怕了。
而菖蒲一双漂亮的眼睛水晶似的望着我,又接着循循善诱的说道:“你还有魏浅承。”
“魏浅承从头到尾也不是我的。”这就更可笑了。
“这在你一念之间。”菖蒲说道:“魏浅承能给你的,远远比程恪能给你的来的多。”
“既然你这么明白,”我盯着菖蒲:“你为什么不去求魏浅承回头,非要来纠缠程恪?”
菖蒲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又从微微的激动变成了刚才女神范儿的沉静:“你别忘了,主动权并不在你这里。”
“好好好。”我摊开手,只好为了邓先生的命暂时放软了态度:“邓先生的事情,我一定会考虑的,但是还希望你宽限宽限。”
菖蒲略一思忖,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而居然带了点自信说道:“你会答应的。”
天了噜,难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听“吱呀”一声,程恪已经推门进来了,望着我和菖蒲各自还是保持着他走之前的姿势没动,眉眼一松,像是这才放了心。
菖蒲是何等敏感,自然早就看出来,凉凉的笑了:“你放心,我看得出来眉眼高低,单单为了你,也绝对不会做不该做的事情。”
反正你也没少做。
程恪没答话,仿佛眼睛里只能看到我一个人,捧了药过来,平时遇上什么也都从容镇定的他,第一次露出有点苦恼的样子:“很多。”
在心疼我?
“没事,我不怕苦。”我伸手将那些药拿出来,说道:“就着水吞下去就行了,运气好,都有糖衣。”
程恪还是不太高兴,倒了热水来,在自己手里握了握吹了吹,看着像是温了,才放到我手里去。
大概对菖蒲来说有点刺眼,她站起身来,还是仪态万方的样子,转身消失了。
转瞬之间,大概她又想出了什么主意来。
程恪则像是她根本没来过一样。
“我说,”我拉了拉他衣襟:“你担心吗?”
“担心?”程恪挑起了眉头来:“她的事情,我犯不着担心。”
“可我没问,你担心谁,怎么你就说起她来了?”
程恪微微一怔,倒是薄唇一勾笑出来:“吃醋?”
“吃醋又怎么样?”我把嘴撇成了一个“八”字:“你们青梅竹马,就算之后她利用你,好歹你们也有个情分,什么秋千架,什么削苹果,美好的记忆挺多的嘛!反正她也比我好看,也比我有本事,她那个意思,不也就是要跟你冰释前嫌,再续前缘?”
“这是她的事情,跟我无关。”程恪一手将我下巴挑起来,低下头,檀香气息扑过来,清越的声音在我耳边说道:“你记住,那些曾经的事情,过去了就没有了,不管她哪里比你好,我现在只要你。”
耳朵边……不争气的像是酥麻了下来,一碰能掉渣那种。
我脸上一烧,就要躲过去:“说谁不会说……”
程恪闻言,桃花大眼一眯,本来就比我高出很多,倒是索性压在了我身上,整个人除了檀香味道,还散发出了一种暧昧而危险的气息:“不说,可以做……”
“别别别!”我赶紧往病床里面缩:“耳钉还在外面……”
程恪没说话也没回头,可是只听“咔哒”清脆一声响,门锁居然自动弹了上去。
当个鬼,真方便……
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压倒在了枕头上,仰望着他,只觉得他那一张脸,哪个角度看,都好看。
鼻梁直而高挺,桃花大眼澄澈却又染上了一丝欲望,像是早在强忍着什么,却再也不想忍着,喉结滚动一下,就低下头吻上来。
冰冷熟悉的气息排山倒海,一颗心狂跳了起来,他像是个最深的湖泊,沉浸下去,上不来。
热……相互纠缠之中觉出了热来,肩膀一凉,病号服已经被他带着点不耐扯下去,睁开眼睛,他的白衬衫也微微的发了皱。
第一次看见天生笔挺的程恪有点……凌乱。
可是说不上为什么,偏偏那个凌乱,倒是出奇的性感,他修长的手摸索着病号服的带子,拧起了眉头来,我则第一次,解开了他衬衫的扣子……和裤子的纽扣。
他倒是也意识到了,冰冷的让人颤栗的声音在我耳边痒酥酥的响起来:“孺子可教。”
第一次肆意妄为的抚上了他瘦削却坚实的身体,一点忌讳也没有,忽然倒是想起来:“不对……停下,床脚还拴着一个鬼……”
“理她干什么。”程恪只顾着专心致志的解那解不开的带子,劲头太大,偏偏布料也不结实,他一扯,带子直接断开了,他随手将病号服一抛,人一压,我身上整个凉下来:“拴上束魂索,就没意识了,又是白天,只剩下一团阴气,混沌状态,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
“就算是这样……也有点接受不了……”
“嗤……”帘子自己滑上了滑轨,拉了一个严丝合缝。
“我说……你轻点!”
好重……
“痛?”
“你说呢……”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他终于是放缓了,低低的说道:“你今天,倒是跟平常不一样……”
是指脱衣服?我脸一红,梗着脖子说道:“这样才公平……”
程恪环上我,低声说道:“我喜欢。”
激情退去,我缩在程恪怀里,滚烫的脸贴在了他微凉的胸膛上,倒是挺舒服的。
不过,忽然就想起来了,蜕皮在身边放了先行侏儒俑,那刚才的事情,是不是也会被她们知道了……
后背有点不舒服,像是被不知名的眼睛盯着似的。
如果真被她们给侦查到了,那菖蒲有多恨我,更是……
“陆荞。”
“嗯?”我抬起头,看着他那棱角分明,线条优美的一张脸,顿时什么也顾不上,人又有点飘飘然,不喝酒,也是微醺。
“别的东西失去了,也就失去了。”程恪淡淡然的说道:“但是我想不到,失去了你,会怎么样。”
“不会失去。”我靠他的胸膛靠的更紧密了一些:“我一直都在。”
你也要一直都在。
他低头望着我,薄唇一勾:“对,你就是活下去,要等待的‘好事’。”
说着,修长的手臂一伸,又要将我给围住了,吻一吻我的额头,像是说不出的贪恋。
“查房。”正在这个时候,门咚咚的响了起来,是俏护士的声音。
我抬起头,这才发现窗外也已经黑下来了,程恪微微不悦,我赶紧推推他:“起来了。”
他这才重新穿上了衣服,开了门。
俏护士进了门,见了程恪本来挺高兴,但是一看见程恪那个生人勿近的冰冷模样,又有点退缩,只好讪讪的说道:“97床的事情,谢谢你啦!”
程恪不置可否,侧过身子将她让进来,她看着我,忽然眼神有点古怪。
我一愣,怎么了么?
但是她的眼神立刻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错开了,查了体温,检查了咽喉,也就回去了。
我有点纳闷,刚想问问程恪,我脸上是不是多了什么东西,耳钉跟一个龙卷风一样的卷了进来:“卧槽,你们可算是开门了,妈个鸡走廊里面你们知道多冷么!”
说着说着,耳钉的视线落在了我身上,也跟刚才那个护士一样有点奇异。
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心头也涌上了一个不祥的预感,赶紧就把包里的镜子拿出来了,这一照,才看见了,我脖子上,有重重的青紫淤痕,跟宣示主权的界标一样,醒目无比!
程恪……我咬着牙瞪了他一眼,他则完全是个事不关己的样子,说道:“饿不饿?想吃什么?”
“吃你!”
“你愿意,我就不介意。”程恪彷若耳钉根本不存在一样:“我伺候你吃,从哪里下口。”
耳钉一双眼睛咕噜噜乱转,咂舌不断:“哎呀,我就说天雷勾动地火……”
我把被子拉到了头上,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四肢百骸慢慢的觉出了酸软,沉在被子里,居然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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