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原来是这样到了程恪的手上的,难不成,他一开始并没有去找菖蒲的尸体,复活菖蒲,是因为,对他来说,菖蒲并没有长生重要?
不……不对……怎么想都不对……
“陆荞?”我妈的声音从客厅里面传了过来,正一边吃一边问我:“你这儿有小菜有芝麻香油吗?”
“ 有有有……”我找了湿巾,将镜子上面的血迹给擦干净了,洗了手,从卫生间出来,帮我妈去找小菜和香油了。
我妈一边唠叨着陆家的人都是怎么样的罪大恶极,一边收拾好了,在次卧住下了。
程恪等我妈睡下之后,望着我:“你脸色不好。”
“日夜颠倒,随随便便谁都会脸色不好,长此以往,会折寿的。”我随口敷衍了几句,开了电视,结果我妈立刻在次卧里喊道:“大晚上看什么电视?女人最大的天敌就是熬夜,胶原蛋白流失了就回不来了,你不知道啊?赶紧滚去睡! ”
我没办法,只好把电视给关上了,拿了iPad去卧室里面,戴上了耳机找电影看。
程恪目光灼灼的望着我,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是啊,以前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我从来都十分珍惜,舍不得被手机电脑夺走了跟他在一起的时间,可是现在……说不出为什么,我只觉得,对他,有点难以面对。
杀了自己最爱的人,是个什么感觉?撕心裂肺,痛彻心扉,还是……不择手段?
我整个人蜷了起来,背对着他,因为戴着耳机,似乎隐隐约约听见他叹了口气,但是又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外面的夜幕跟泼了墨似的沉重,黎明,好像遥遥无期。
无所谓了,反正我又不盼着黎明。
看着iPad里面让人昏昏欲睡的电影,刚醒了没多久的我,不知不觉,居然又睡着了。
这一觉,倒是非常的干脆,连个梦也没做,要不是看着窗外一下子亮了,我感觉自己简直是进入了时光隧道一样,天咻的一下就亮了。
但是就算睡得这么好,还是觉得……好累……
身上的骨头,都是一种几乎要断了的感觉。
是昨天跟程恪在一起的后遗症?低下头,发现被子里面自己居然是光溜溜的,身上的睡裙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不见了!
奇怪了……程恪帮我脱下来的?
而且,跟很久以前那次一样,身上多了不少暧昧的痕迹。
我拧起眉头来,不记得,身上有过这个。
难道程恪趁我睡了,又……我睡的那么死吗?一点感觉也没有。
翻过身来,程恪破天荒的并没有在身边。
捞起来了那件睡裙重新套上了,无精打采的下了床,只觉得两脚像是踩在了棉花上,整个人头重脚轻,跟喝高了似的。
好像……一点精神也没有,睡了那么久,也还是觉得没睡够,耳朵也有隐隐约约的有点耳鸣。
“就是这样,”到了客厅里面,正听见了我妈在跟程恪指手画脚:“加个鸡蛋,不能太熟,六分最好,流黄的她不吃,实心的她也不吃,嫩嫩的出来点渐变色的最好。”
而程恪,正在煮一锅热气腾腾的东西,平常的石膏脸,也带着点虚心请教。
我探头过去:“煮什么呢?香。”
“你不是爱吃我做的鸡蛋面吗?”我妈理直气壮的说道:“教给程恪给你煮,免得你赖床的时候懒得做,就不吃早饭。”
厨房里面雾气氤氲,弥漫这一股子家的感觉。
程恪盯着锅,专心致志,一张侧脸,好看的要让人屛住了呼吸。
他……能为了我洗手做羹汤?
接着,我妈偷偷看了一眼程恪,出来拉着我:“你过来一下。”
我莫名其妙的跟过来:“怎么啦?”
“你昨天……”我妈拧起眉头,是个欲言又止的样子:“声音是不是大了点?”
我没反应过来:“我戴耳机了啊!这您也能听见,您顺风耳啊!”
“什么耳机不耳机,你掩耳盗铃啊!”我妈伸手老实不客气的拧了我一把:“我是说……你跟程恪,那个的声音。”
“哪个……”我一下子想起来了身上的痕迹,后背一下子就凉了。
“怎么样,想起来了?”我妈露出一种挺鄙夷的表情来:“你们年轻人洋派我知道,可是也不能这么开放,这是什么,这简直扰民!你妈听见了,也没办法,要是邻居哪里找上门来,你这张脸往哪儿搁?时代什么样,你妈也知道,可是那也不能……”
我耳朵里面,耳鸣的声音更沉重了,吸了一口气,也没顾得上跟我妈说什么,先摇摇晃晃的到了厨房:“程恪……”
程恪在清晨的阳光里面侧头看着我,薄唇一勾,露出来了一个难得的带着暖意的笑容来:“怎么了?一会儿就好。”
“我是说……”我妈刚才的那个意思,傻子也猜出来了:“昨天我妈来了之后,我跟你……”
程恪摸摸我的头,满足的叹了口气:“你第一次,对我这么热情。”
热情他二大爷的腿……
我整颗心像是被泡到了冰水里面,一下子就凉森森的。
难道……是我睡着了之后,有谁用了我的身体,跟程恪……
还能是谁?我果然,也顺理成章的,当上了一个光荣的作死先锋。
看来我果然是被那个游戏里面“切记切记”里面的规则给咬上了。
如果那个游戏的规则是真的,那我岂不是……本来身上就带了个灵体,再把菖蒲招过来的话,这下子好了,超载成了什么样子了?
“是不是累?”程恪将锅里面的热汤面给盛出来,有点愧疚的说道:“喝一点,再去休息,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能帮你补一补给我的阴气……”
手心攥起来,被自己的指甲扎的生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现在居然,成了这样的一个局面,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