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年忍辱负重岂有朕的今日。这两年母后装疯卖傻,任由朕处置窦家,足见其诚心,你不可对太后不敬。”
皇帝心里有窦太后。
卢淮安觉得有些不妙,那是骨肉亲情,任谁也斩不断的。
母后,皇帝的语调之中有恭敬、看重,就算是曾经的叶太妃,也未必像现下这样被他挂在嘴边。
卢淮安揖手道:“臣失礼,请皇上责罚!”
皇帝想的则是窦太后的担忧,她说卢淮安不能留,实在怕卢淮安知晓门阀、忠臣被诛杀的真相,而卢淮安的亲娘正是八大门阀谢氏女。卢家是的心向着门阀,而非向着皇家,更未向着天下百姓,这也是先帝与太后必要除之的原因。
“责罚暂不论,端看你近来所为能不能抵消你在皇后中毒案中的罪孽,继续说。”
皇后没了,皇帝知晓了自己不为人知的身世。几夕之间,皇帝似变了一个人,变得更加冰冷,也变得逾加难以琢磨。
“大萨满身中十三箭,早已身亡;有一个戴面具的少女,身中十五箭,臣揭下面具,脸上似有若干只虫子盘桓,是烧伤,就连头上的头发都是假的;黑袍男子身中七箭,年纪在二十五六的模样。屋子里还有一个美貌女子,身中数箭身亡,这女子当时似服食大量安神汤处于沉睡之中。”
屋子里四个人,皆死于乱箭之下,皇帝要他们死,他们就必须死,多活一个时辰都不行。
“臣与附近的百姓打听一下,他们三人是年节前抵达的皇城,来了之后,就一直住在那里。”
皇帝道:“把这几人的尸体处理干净,免得晦气。”
卢淮安应答一声“是”。
最干净的法子是使用化尸水,就连丁点骨头都不会留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皇帝的手指叩击在龙案上,似在弹琴一般,“卢淮安,你以为当如何处理贱奴?”
“贱奴毒害皇后,罪不容恕。”
皇帝忆起窦太后说的话,先帝思虑良多,他的两个胞兄竟没一个瞧着先帝用意,以为先帝乃是懦弱之辈,他们又岂会懂晓帝王之术,“高昌,传朕旨意,赏贱奴、杨玉榴明日午时送往上林苑喂食猛兽,除禁足的二位嫔妃,着六宫嫔妃观刑!令丽嫔、敏嫔二人监刑。再有以下害上者,同此下场!”
午后,皇帝旨意传达六宫。
敏嫔错愕,皇后的死触及皇帝的痛,他到底下旨。
宁嫔的心颤了又颤,他曾那样独宠杨玉梅,当杀时丝毫不留情面,送往上林苑喂食猛兽,这样的酷刑足让所有人胆颤心惊。
丽嫔似有不信,“皇上终于舍得严惩凶手了?”
何婕妤正抱着大皇子天佑,不去还不成,可她又不能带天佑同去。
洛俪的魂魄在阳光强盛之时,便躲在棺木中,夜里就出来漫步飘荡,天气阴沉时也可以出来。当天夜里她就听六宫嫔妃议论观刑的事,而慧妃、房婕妤被罚禁足,不得出来。
杨玉梅、杨玉榴姐妹喂食的猛兽全都是饿了好几日的虎狼,九条饿狼、三头猛虎,看到龙影卫的人推着两个女子过来,似闻嗅到空气里的血腥,狼与虎都兴奋了起来,围着铁笼直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