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皇上与太妃亲选的美人,个个才貌出众。”
管事家的低声道:“老奴觉着,余家人是想把自家姑娘送入宫,虽说年纪小些,先送到女学读两年,说不得过两年皇帝又要选妃。
皇上年轻,如今才二十出头,未来的日子长着,少不得要繁衍子嗣,广纳嫔妃。早前纳过六房,窦氏派的三房形同虚设。昨儿听说又纳了五房,个个位份不低。”
说闲话,还聊天几乎是所有妇人的天性。
管事家的说话时抑扬顿挫。
小姑娘巴巴儿地看着管事家的,面露敬重、仰慕的看着洛俪。
洛俪的毛笔游走纸间,写的是“陶然别苑”,写了三张,最后这张更为满意,一转身将纸团抛到火炉。
小姑娘的视线盯着式样怪异的火炉瞧,还走到跟前,歪头探究:这火炉盆中央居然有一张灯,还有一个罩子,火苗穿过罩子喷出来,纸团一掉下来立时就着了。
洛俪道:“屋子还没收拾好,我不好待客。”
管事家的领会,走到院门外回了话。
孟氏却道:“洛三姑娘说哪里话,妾身是过来与姑娘说说话。”
你想说话,我可没时间说话。
洛俪心下着恼,淡淡地道:“让她进来罢。”
孟氏带着余西月,姑嫂二人进了院门,见洛俪在练字,旁边又搁了一张纸,孟氏看着写好的纸,“洛三姑娘这是写来挂大门的。”
洛俪淡然答道:“近来家里喧哗,原瞧别苑清静,想来这里习字绘画。”
余西月看着字,她只知道好,好在哪儿又说不上来,反正天下读书人都推崇洛三娘的书法丹青,“嫂嫂,我们家新买的宅子还差块匾额呢,何不让写了挂上。”
洛俪正思忖如何回答。
素绻从角门出来,拍着身上的尘土,淡淡地道:“我们姑娘从不给人写匾额。”
余西月嘟囔道:“她不是给自家院子都写了一个,不过两个字,也不费事。”
素绻笑道:“这是老候爷给我们姑娘立的规矩,自家人的院子可写,其他亲友是万万写不得的。余姑娘想要一个好字做匾,报国寺每月初一、十五有庙会,去哪里能寻到卖字画的秀才,找个写得好的帮忙写了就是,也花不了几个钱。”
以前还觉得孟氏是个知规矩的,姑娘是说这里清静,才要来习字绘画,结果字没几个,人就先过来打扰了。
他们家明明置了宅子,这都多久了还没离开,就是洛家的分支都带着家小抵达西北老家了。
素绻心下不喜,早前还高看两眼,现下觉得余家的脸皮厚了。
洛俪道:“余奶奶,素绻说的是事实,这确实是祖父与我立的规矩。字画言轻,是己先轻,不当轻易为人题匾留书,轻易开头,后不可收。”
这的确是洛瑞的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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