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姑娘,小婢这头上的钗子是洛三娘家丫头戴的,见我昨晚出去浑身又脏又乱,就……”
池宓淡淡地道:“把你头上的钗子摘下来抵房钱,回了皇城,我自另赏你。”
你赏的能比这个?
这可是卢哥哥花了高价买的,样式又好,实打实的足银。
秋枝心里暗骂,却又不能不照做,福身应了声“是”,转身下了楼,摘下首饰道:“掌柜的,昨晚我家侍女遇上盗贼了,身上值钱的银钱首饰都丢了,你瞧这支钗子能值多少钱?”
掌柜接过钗子,瞧了又瞧,“就这么一支钗子怕是不够抵房一,不如再加一样……”
秋枝愠怒,这钗子上面嵌着珊瑚珠子呢,怎就不值钱了,光那颗珊瑚珠子也值几两银子,何况还有银钗子,别说五两,就是十两也够了,还是卢哥哥提醒她“你现在是丫头,不好太张扬,就置银的,将来赎了身,再穿金戴玉。”
卢淮安大声道:“女儿家的首饰能值几个钱,掌柜的,我替他们结账。”他翩然起身,走到柜前,掏了两枚银元宝出来,往柜上一拍,“够了吧?”他压低嗓门,低斥道:“你什么意思?我前头给你买的,你后头就拿来低债,你是不是懊悔了?”
秋枝心里大喊冤枉,她也舍不得,这可卢淮安给买的,能跟外头的一样,要她也没法,她总不能不能结账。
卢淮安恼怒地瞪了秋枝一眼,似生气了,一转身又坐回大厅上。
李豹嘟囔道:“我说大人,那丫头似乎不喜欢你,首饰可是你给买的,以你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美人不成,你非看上一个丫头……你真心待她,可人家倒好,转手拿了你的首饰去付房钱。全然不把你的心意当回事呢。”
这话落到秋枝耳里,她越发觉得有人在心上捅了一刀。
她原就身份卑微,好不容易被个身份贵重的男人瞧上,还是真心待她,她却逼得把自己的首饰拿出来抵账,他要心里好受才怪,心里愧疚难喻。
秋枝身上有一张二十两的银票,可她不敢拿出来,自来管账的就是秋叶,她要拿出来,秋叶肯定要追问她从哪儿来的。她可以说身上的衣裳是洛三娘赏的,首饰也是洛三娘赏的,可这钱一下子赏二十两,未免也太多了。
秋枝低垂着头,觉得对不住卢淮安,闷闷不乐地回了客房。
池宓已经打扮好了,挽了个时新的发式,脸上扑了粉儿,就连脖子上的红青印痕都被一件高领夏裳给遮住了,露在外头的两枚印痕上扑了粉,不细瞧也看不出来。
秋叶恼道:“秋枝,你沉着脸给谁看,不就是用你的钗儿抵账,那位卢大人不是帮忙把房钱付了……”
卢大人是帮他们付了,又不是瞧他们的面子,那是因为他不许她把新买的首饰抵出去。秋枝还不知道如何与他解释呢,生怕他真恼了自己,她已经是他的人了,他如果不理她,她还不如死了的好。
这事儿,都怪秋叶!
总爱在姑娘面前说她坏话。
秋枝笑道:“姑娘,卢大人还不是瞧在姑娘的面子上给付的账,小婢一个丫头哪里有那么大的脸面。”
池宓淡淡地道:“许是知道我与窦家有亲,想让我在窦姑丈面前替他美言几句。”
秋枝不语。
池宓对着镜子瞧了一阵,对自己的妆容很满意,已经这样了,如果能勾上卢淮安,许能成就一段良缘,嫁不了琴王,退一步嫁卢淮安也不错,这要是未来的当朝重臣,她可得把人抓牢了。
琴王有什么好,除了前世给她一个嫡妻位,后来几年连对妻子的敬重都没有,更别说怜惜疼爱,还真不如嫁给卢淮安,虽然这人在外头凶狠,对自己的女人还真不错,尤其是对他的三位宜人贵妾,虽说是贵妾,因他没有妻室,就如同妻室一般。
秋叶取了纱帷帽,给池宓一戴上,瞧不出憔悴模样,更看不出身上的印痕。
池宓柔柔地道:“秋枝,扶着我。”
秋叶背了包袱,跟在二人后头。
池宓柔柔袅袅地下了楼梯,近了卢淮安跟前,柔声福身:“见过卢大人!昨晚我家丫头到外头买点心,竟被小贼劫走了,幸得卢大人搭手帮忙,才护她平安归来。”
另几人互望一眼,立时就明白了,这是要遮丑呢,官家千金失了清白,又不想死,只能把这事诬到丫头身上,还说得与她没一点关系。秋叶外出买点心遇了匪贼,她在客栈里没出门,与她没关系。
如果不是他们知晓所有经过,还真信了这么回事,着实池宓表现得太过冷静、平静、正常,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