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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玄均因自幼习武,耳力过人,人虽没进书院,却已经能清楚地听到里头的声音,有女子的轻泣之声,又有卢淮安的安慰声:“好妹子,我喜欢你,你今晚站在月里,虽然衣裙又乱又脏,可依旧像个精灵,一下子就撞到我心里了……”
卢淮安的声音起起伏伏,虽是细微的起伏,还是能被纪玄均分辩出来。男人女人间的那些事,他虽未做过,却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可以行刺,他可以杀人,但却不愿像卢淮安这样复仇,边一个身份卑微的丫头都给算计上。
今晚,池宓遭遇了什么,卢淮安不用猜也都知道,定是被卢淮安给毁了,卢淮安毁掉奸\党女眷的法子素来简单、粗暴,就是几个相好的人一起玩,玩过之后,也只当成一件闹剧,谁也不会去提。即便他们一场玩闹毁掉的是一个女子的一生,可与他心中所想:奸\党害了我卢家满门,那简直小之又小的小事。
卢淮安用他自己的方式报复并痛快着,他敬重的、看重的,他可以捧着,如洛俪,在卢淮安心里是妹妹。
纪玄均立在外头,长长地轻叹一声,看着夜空的明月,他们这些活下来的后人,有孤独,有无助,有彷徨,可应该有良知,有准则,只是他的准则完全与卢淮安不同,不能因为报仇而弄脏了自己的心、弄脏自己的身。
不知过了多久,卢淮安在那漂亮丫头的身边睡着了,睡着前嘴里呢喃地道:“如果你恨我,桌案上有剑,你杀了我罢!好妹子,我喜欢你,我会给你名分,抬你过门……”
漂亮丫头泪流满面,杀他,天若一亮,她就是杀人犯,即便是别人家的丫头,要她知道这个要了她的男人是朝廷命官,而且还是御前四品带刀侍卫,人长得英俊,考过秀才,武功高强,用一句简要的话来形容:文武兼备,前途无量。
卢淮安醒来时,是被洛徘、杜海琛、纪玄均等三人进来的读书声吵醒的,他们三人进了东厢房的学室,洛徘与杜海琛似在背诵一遍文章,声音很大,经玄均似在背书。
卢淮安一转身,正与漂亮丫头那小鹿般惊慌的眸子对视上,“你怎么在我床上?”他一落音,看看丫头,再看看自己,猛地弹坐了起来,“姑娘,我没为难你吧?天啦,我真混账,我怎么能轻薄姑娘呢,我混账,真是混账到头!”卢淮安正打着脸颊。
漂亮丫头拉住他的手,先是怕声音太大,吵到外头几个读书的公子,又怕被人发现他们在一张床上,低低地道:“不,是……是我愿意的。”
“你愿意?你愿意嫁给我吗?”卢淮安傻傻地问。
漂亮丫头肯定地点头。
卢淮安伤感地道:“我虽是御前正四品带刀侍卫,可许多贵女还瞧我不上,唉,难得姑娘愿意嫁我,我卢淮安也能过有家有妻儿女眷的日子了,呵呵,这样真好!你既心中有我,就是我的人,我会待你好的,回头我就挑个黄道吉日把你抬过门……”
漂亮丫头垂首,虽然这人昨晚醉了强要了她,可也不算坏,至少晓得负责任,还要抬她过门。这女人活一辈子不就是图嫁个好男人,而面前这人,年纪二十出头的模样,人长得好,又有才华,她还有什么可挑的?昨晚的事后,她早就想通了,往后就认定这个男人,跟着他,照顾他,给他生儿育女,好好地把日子过起来。
卢淮安又问:“你当真愿意嫁给我?”
漂亮丫头再次点头。
卢淮安一把搂住她,在她脸上亲着,“你真好!我一定派媒婆到你家提亲,你是这附近哪家的姑娘?若是富贵人家的姑娘,我娶你为嫡妻,到时候我再与皇上求求情,封你做四品诰命?”
他完全把昨晚的事给忘了。
居然不知道她说过,她们皇城池家姑娘身边的丫头。
卢淮安又问:“你是小户人家的姑娘?这也没关系,我依旧娶你。”
漂亮丫头只觉得心头悲凉,这是天意弄人么?原来她也有机会为妻,就因为出身太低。
卢淮安轻声道:“好妹子,你告诉我,你是哪家的?我不会负你的,你告诉了我,我才有主意,我在皇城城南置有府邸,家里只得一个结义兄弟,他在我师妹的庄子上避暑读书,我昨日就是送弟弟来这里,想着弟弟将来有出息,一时高兴就多喝了几杯。
我还没娶亲,家里连个通房都没有,前些日子看着我的同僚兄弟一个个娶妻成亲,可让我羡慕得紧,我也想成亲……”
漂亮丫头结结巴马地道:“大人,我……我不是什么人家的姑娘,是皇城池家姑娘身边的侍女。”
“侍女?”卢淮安难掩失望,“你这么好,怎么会是侍女呢,我瞧着不比皇城好些正经富贵人家的姑娘差。”
容貌是不差的,清秀水灵,如花似玉。
漂亮丫头垂头,一时间不知如何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