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轩倒也干脆,“我借你们可以,你们今晚在我家抄录,明晨记得还我。”
爱棋之人遇上绝世好棋谱,没有不喜爱的。
几人出了顺宜阁院门。
铁嬷嬷关上院门,让洛俪静心睡觉。
青云棋社的社长得到棋谱,回到棋社就开始摆残局,诱得棋手们竞相前往,都想着如何破局,没几日,整个咸城的棋手、棋迷们都陷入一种疯狂之中,人人都在摆残局,个人都想解开残局。
彼时的洛俪,与梁娥眉、洛征等人登上了回江南的马车,到了徐州就要改坐船回顺天府。
上船之后,洛俪就与梁娥眉说笑开了。
洛征、郑洵两人,各自对着一个残局,在那儿冥思苦想,一副不解开残局绝不罢休的模样。
梁娥眉一副庆幸模样,“还好我擅长的琴技,若是棋技,估计也是咸城那些人一样,为个残局可以不吃不喝。”
洛俪面露不屑。
她在前世时得到这棋谱,也曾有好几日人都是恍惚,就想着如何破局,池宪还怀疑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又或是变着方儿地探她的口风,以为她发现他的秘密。
洛征想了两日,破不开局,一大早,顶着黑眼眶敲洛俪的门,“三妹妹,救命啊!你帮我们解了那残局罢,我和大舅兄想两天了,什么法子都想了,就是破不了。”
洛俪未曾梳洗,走到棋盘前一瞄,啪啪几下,扭身离去。
“这是……声东击西!”
二人面面相窥,怎么忘了这招,当年洛俪与琴才女对奕就曾用过此招。
洛俪尚未回顺天府,所有人都知道她在咸城一举成名,“江南洛三娘一出,天下才女退避三舍,无人应战。”
行走在顺天府回家的路上,马车里的洛俪闷闷地问梁娥眉:“我真有这么厉害?她们会不会被我恶女之名给吓住了,不敢开罪我,以为我若输了就会报复?”
梁娥眉连连摇头,“你才华在那儿摆着呢,就算早前有人微词,可后来你将《玲珑棋谱》献出来,咸城的棋迷、棋手们可没说你坏话,他们还感谢你给了他们这些乐趣。往后青云棋社又有得忙了,陆续摆出一副残局,就算要破局,不知多久才能将棋谱上的残局尽数破解。”
洛俪回到洛府,先拜见了老候爷、老夫人。
铁嬷嬷眉飞色舞地将盛况夸张地细讲了一遍,听得苏氏与郑小妹婆媳二人张口结舌,“妹妹会跳《惊鸿舞》,还会边跳舞边用脚作画,她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铁嬷嬷得意地道:“老夫人,我们家三姑娘像你,一上那万人关注的大擂台,不急不燥,不卑不亢,应对自如,啧啧,想当年,老夫人也是如此啊。那些原想挑战的才女,一个个吓得都不敢应赛了,尤其是我照姑娘吩咐,拿着老夫人赏的香玉吊坠为彩头,只要对方拿着价值一半的为彩头就行,更没人敢应战了。”
老夫人听得迷糊了。“什么香玉吊坠?”
“就是老夫人给三姑娘的那枚,一枚肉粉色的玉吊坠,香香儿的,在手心搁热了香味更甚。咸城才艺商会的人验过,说吊坠价值一万两黄金,老夫人可真疼三姑娘。”
老夫人冥思苦想,“我怎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件东西?莫非是她娘的陪嫁之物,三儿媳当年陪嫁的东西里头,宝贝可不少。”
不是老夫人的?
可三姑娘说是老夫人的。
铁嬷嬷自是照着三姑娘的话去吩咐。
苏氏当没听见。
郑小妹则在想:莫非老夫人以为她们会嫉妒,所以故意不认这事,毕竟一万两黄金的香玉吊坠,这可是个宝贝。
洛俪归来,铁家三姐妹相约上门拜访。
姑娘多了,聚在一处叽叽喳喳。
铁彩衣很是好奇地道:“我在女学都听人说了,说表姐在咸城可威风了,吓得天下才女不该应战,许多原是报名的都吓得退出来了……”
洛俪对梁娥眉道:“好姐姐,早前我答应铁家表妹,说要传授她们茶技,你现下已经学会了,拜托你教教她们三人,我近来坐船,头昏昏的,先上楼躺一会儿。”
梁娥眉见她摆明就是偷懒,连应付三位表姐妹都不大乐意,轻呼一声:“妹妹!”
“乖姐姐,好姐姐,我应赛的时候多紧张,没听铁嬷嬷一路念叨,说我好不容易长的三斤肉又瘦下去,就让我再长三斤肉。”她一转身,开溜走了。
铁家姐妹乐了,原来洛俪还记着这事,而梁娥眉已经先学会了,自是梁娥眉教她们的。
梁娥眉依旧住在清芷阁,带着三个姐妹开始学茶道,只是让她们寻了三个红泥炉子、三套茶具又三个茶案,开始在清芷阁里用心学习。
铁家三姐妹当属铁彩衣学得最是用心,也最有灵性,梁娥眉一点就透,反惹得另两个不快,三人跟拼命似地想学得最好。
梁娥眉可没洛俪的耐性,直接教出水佛莲、纤指点莲之技,对于她们沏的茶好不好喝,她可没提,只道:“茶是用来喝的,沏出好喝的茶才是上乘,这些化莲、点莲之技只作锦上添花用,你们回去要多练习沏茶技艺。”
所以,梁娥眉只教了半天,三个人就学会了。
次晨到浣莲阁时,梁娥眉得意地道:“妹妹,你让我教的三个徒弟,全都学会了,至于沏的茶好不好喝,这可不是我管的,该由女学的茶艺先生来教。”
洛俪颇是无语。
梁娥眉道:“你自己偷懒,却指使我去,你道我不会偷懒,我能教她们,很不错了。”
梁娥眉在顺天府洛家住了五六日,辞行回皇城,因铁建树安排的是铁家大船、铁家镖局,这一路倒不怕危险,着实江湖铁家出品,黑白两道都得给几分脸面。
洛俪在梁娥眉离开后,继续过回自己只知习字练画的生活,咸城那边,已经有人将她用脚绘的《舞傲山河》炒到了二万两银子。白绫被装裱成轴,挂在才艺商会的大厅上,画面颇是壮观,不少文人雅士前往观瞻,有夸字写得好的,有夸画绘得妙的。
郑文宾听了郑洵说洛俪舞时作画,还是用脚绘的,心下颇是好奇,郑洵的描绘是“《舞傲山河》画面宏伟,气势不凡,颇有山高人为峰,傲视群山之感,而一轮红日出现,更给人一种热血沸腾之感,画面惊艳,风格颠覆了我早前所见的其他画作。虽是水墨山水,然层次感分明,山巍峨,水静雅,上面的松、树也绘得活灵活现,绘的茅屋、水牛、牧童更是意境悠远……”
总之,郑洵对那画的评价很高。
郑文宾听得很想一见,听了第二日就与洛廉告假,洛廉以为她回扬州处理族中事务,不想他却去了咸城,目的就是去看那幅《舞傲山河》。
去时兴致勃勃,回来时郑文宾如霜打的茄子,只隔了一晚,他拜访洛瑞,“你老慧眼识珠,你家洛三娘是奇才,你老没瞧见那幅《舞傲山河》,真是气势不凡,半点瞧不出是女子所绘。洛老啊,你不是不知道,我都出了三万两银子的高价,咸城才艺商会的人居然还不愿售出,别人出二万二千两,我给三万两,这算是高价了吧,就算他们装裱了一回,最多也就是加个轴再配了一个大匾装上,可他们居然说不卖。
凭什么不卖?那画是洛三娘绘的,虽没有拜我为师,我也曾指点过她吧,他们居然据为己有了,没把我气得吐血,居然说‘给多少钱也不卖’。洛老,要不你与洛三娘说说,让她给我绘一幅水墨丹青,我出高价,三万两如何?”
洛瑞见郑文宾对那画的评价如此之高,心下痒痒,那到底是幅怎样的画呢?连他也想瞧瞧。
“洛老,你知道世侄的性子,得不到一幅好画,我是睡不着觉的,从咸城回江南,我一路上憋了口气,再不遂愿,我肯定要生病啊。”
洛瑞见他说得情深意切,若有所思地道:“好!我与俪姐儿说说,令她得空给你绘一幅。”
“我要一幅像《舞傲山河》那样的画。”
“好,我知道了。”洛瑞顿了一下,“三万两银子就不用了,你出一万两就行,你予俪姐有授业之恩,回头再给她指点指点。”
洛瑞是当着铁氏的面与洛俪说的。
洛俪亦答应了。
铁氏习惯性地遣铁嬷嬷去找周夫子选吉日,要选个天气明媚的日子让洛俪给郑文宾再绘一幅《舞傲山河》,她穿的袖、舞衣、舞裤一早就是备好的,自从洛俪答应,素纨带着翠纱翠丝就开始忙开了。二翠成了素纨的徒弟,给素纨打下手做女红,这次的舞衣舞裤因是素纨所做,式样、款式更为精致。
周太太管不住嘴,第二日就将铁嬷嬷奉铁氏之令上门求吉日的事说了,她一说,这事十传百,百传千,顺天府就跟砸开了锅一样。
“小画仙出银三万两求娶洛三娘的书画。”
“三月二十是个黄道吉日,周夫子说这日天气晴朗,洛三娘要在府中绘画。”
“跳舞绘画,只用一支曲子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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