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不如送我一幅你的画影如何?”
洛俪眸光微敛,他瞧着自己怕眼神很特别,亮若星灿,还有三分宠溺,五分喜欢,两分痴迷,情意深达眼底,唇角微翘,表情更是一脸投入。
他喜欢她?
她可不想嫁他。
她声声唤夜大哥,就是想对方明白,她敬他如兄。
洛俪干笑两声,“夜大哥,说来真巧,梅兰竹菊是我最擅长的,莲花、芙蓉、牡丹也还过去。”
告诉他:她不会绘人物。
他不信。
“《芙蓉岛记》上,你绘了自己,只可惜我得的那幅是俪妹妹背影,我天天对着妹妹的背影瞧,如何解我……”
第139章乳母再嫁
她还在奇怪,原是会了两幅,怎的只有一幅,另一幅被夜公瑾带走了,两幅的画风大同小异,虽以芙蓉花为背景,可里面的仙娥、仙童却各不相同,就是她自己也不大一样。
洛俪大叫一声“啊呀”打断他的话,“那个……绘不好自己,只能绘一个似是而非的背影,或绘一个水中倒影。医者难自医,绘者难自绘,这不是为难我?夜大哥若喜欢美人,我让琼林书院擅绘美人图的夫子挑顺天府最美的美人来画,包管夜大哥满意。”
他想要的是她的画影,不是随便什么人的画影。
她到底是年纪太小不懂,还是故作不懂。
洛俪抬头望天,一脸懵懂状,“我得去颐和堂吃药,不打扰三位哥哥叙旧!小妹告辞!”
洛俪一溜烟跑了,逃得极快,就像后面追杀而至,她得逃命一般。
到了外头,洛俪唤上素绢前往颐和堂。
走到半道,素纨遣了翠纱来递话:“禀姑娘,梁先生来访,正在浣莲阁等候姑娘。”
一别几年,梁妈妈再嫁,生儿育女,长子已有三岁,女儿一周余,家中的日子过得还算踏实,半月前就听闻洛俪回家,只是一直忙着女学的事,总不得空来洛府一见。
梁妈妈静静地望着进来的洛俪,一个恍神,似又见到二十年前的梁氏,心潮起伏间忘了行礼。
“奴婢拜见姑娘!”
洛俪笑道:“我这里永远欢迎妈妈,你的事已经听素纨、素绢二人提了,妈妈能过得好,我很欣慰,也替妈妈感到高兴。妈妈且坐,来人!给梁先生上茶点。”
梁妈妈道:“刚才素纨说要上茶点,我只坐片刻,一会儿就走,女学那边还有一个班的学子要上刺绣课,我得赶回去。近来为姑娘做了两双绣鞋,绣了一套梅兰竹菊的绣帕,虽是随常物什,倒是我的一片心意。”
久别重逢,再无曾经住在一处时的自在、融洽。
梁妈妈当年同意改嫁,也是听府中下人议论,说三姑娘许会早夭,着实三姑娘太过聪慧,且又太过有本事,自古以为这样的人物都是早夭之命。
洛俪临离开前,替她与素纨都安排好了去处。
对梁妈妈来说,洛家是个伤心地。
她的养母在洛家仙逝,她服侍的梁氏在洛家离逝,就连她奶大的洛俪也因慧极必伤而离去。苏氏给她挑了三个夫婿人选,有洛家管事、江南小吏、书院夫子,她没有挑最好的,也没有挑差的,而是选了宋夫子为夫婿。
“妈妈客气了。”洛俪笑着,“我这里的茶可是旁处喝不到的,妈妈不妨吃一盏。”
梁妈妈拘谨地笑着,“姑娘都这么说了,我再坚持就失礼了。”
素纨亲自去小厨房沏了一壶茶来,“前不久,香茗大师来府中拜访,老太爷请他帮忙看泉眼风水,在府中挖出了一处泉眼,每日只出不到两桶模样的泉水,但泉水却是极其甘冽清香。每日供颐和堂一桶,大老爷大太太屋里只取一壶,二爷院里取一壶,到得姑娘与周姑娘屋里,每日只能取半壶煮茶吃,多了却是没有的。老太爷老太太珍视得如何宝贝一般。”
梁妈妈捧着香茶,浅呷一口,果真清冽甘甜,入口柔滑,沏出的茶也格外香甜,“这茶好,泉水更好。”
梁妈妈想到洛俪会的茶技之术,勾唇微笑,对于品茶他并不是十分精通,但这茶水口感颇好。
“妈妈得空定要常来浣莲阁坐坐,我还没见过奶弟、奶妹呢,甚是想念,不知道他们长得像不像妈妈,若像妈妈,奶妹长大定是个美人儿,我一直觉得妹妹的眼睛、鼻子生得最好。”
洛俪一席话,立时改变了尴尬静坐。
梁妈妈笑道:“姑娘说笑了,不过你奶弟长得像他爹些,倒是你奶妹与我的五官眉眼倒有六七分相似。”
“奶弟得有三岁了,在家可顽皮淘气?这三四岁的男孩子最是离不得大人的。”
梁妈妈提到自己的儿子,那就是三天三夜说不完的话,说他儿子先学会说话,后再学会走路,急得她早前以为这孩子不会走,而今会满地撒欢了,却是片刻都离不得人。琼林书院的夫子园,住了拖家带口的夫子,他硬是能将临近好几家都窜遍门,到了别人家,那小嘴儿甜得哟,见到年纪大的都唤婶婶、伯伯,年轻的就叫姐姐、哥哥,哄得人家时常给他吃的。
对于每一个父母而言,说到自己的孩子,定然都有说不完的话。
洛俪时不时地插上两句,又问上一句,梁妈妈滔滔不绝起来。
梁妈妈是二十九岁上头才生了这儿子,而宋夫子的年纪更大,已经三十三岁了,虽说不是老来子,却是半生操劳得了这么个儿子,也是疼着、宠着,却也不纵着、惯着,该教的教,该管的也管,偶尔也会因孩子顽皮吃上一顿树枝儿,不过是吓吓小孩子。
偏梁妈妈这儿子,也不知随了谁,一见他老爹拿了武器,立时爹爹前、爹爹后叫得那个顺溜甜腻,还拿着小手给宋夫子捏腿,惹得宋夫子下不了狠心教训他。
宋夫子与原配育有一女,那姑娘在得知亲爹娶了后娘也没说什么,宋夫子可是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全给她做了嫁妆,宋大姑娘嫁的乃是顺天府某县的一个秀才,家里有田有店铺,虽不是大富大贵,却也是小户殷实人家,她的儿子、闺女比梁妈妈所出的一双儿女分别都大上一岁。前些日子回来了一趟,看到梁妈妈将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原喊不出一声“母亲”,却也唤出来了。宋大姑娘想着将来把她闺女交给梁妈妈,想学梁妈妈的绝活刺绣,梁妈妈便说这绝活原是从梁家养母那儿学来的,答应了只传梁家与自己嫡亲闺女、未来的宋家儿媳等。
宋大姑娘颇不高兴,又在宋夫子面前直说梁妈妈坏话。
梁妈妈拿各大医馆的医术说事,哪家有名气的医馆没有自己的秘方,那也是绝不会外传的。
宋夫子倒没多说,只是叮嘱宋大姑娘,路途遥远,过好自己的日子,往后无甚大事就不要来顺天府了。
宋大姑娘大闹了一场,只说宋夫子娶了新妇忘了闺女。
宋夫子便说,为了给她置嫁妆,他身上就只剩了五百文钱,就连家里分的祖屋、良田都卖给了族人,他对得住她,问心无愧。
父女争执了几句,宋大姑娘还是不肯走,又说梁妈妈绣了两幅绣图赚了大钱,她现在在婆家日子过得艰难。梁妈妈也不是一个省事的,当即就训她,说那是她自己本事赚来的,不是偷、不是抢,再说家里置了家业,也剩得不多,最后打发了宋大姑娘二两银子作路资,到底是把她娘三个给打发走了。
宋大姑娘走了,宋夫子的侄儿又上了门,也是哭诉家里日子难过,实则是听了外头的传言,觉得宋夫子家发了大财。
梁妈妈懒得应付,又打了一两银子让他回去。
梁妈妈对宋夫子倒是极满意的,宋夫子常说,对父母,他尽过孝心,算是孝子;对兄弟,他亦尽了手足之情,亦是尽了兄弟本分;对女儿,出嫁之时,出了他身上的五百文钱,值钱的都给了闺女,当算是个慈父。所以他无愧于心,往后也不管这乱七八糟的事,只与梁妈妈带着儿女们踏实过好自己的日子,其他人如何,自是别人的事。
宋夫子不是说说,而是真的这样做了。
宋大姑娘回去后,没住十天半月,也不知是听了谁的挑唆又跑来顺天府,这回宋夫子却是连门都不让她进,说她没孝心,回家空着手,还要从娘家拿银钱花,说他只当没养这么个闺女,气得宋大姑娘哭了一场,哭哭啼啼地走了。
宋夫子的侄儿兄弟见他这样对曾经疼若眼珠的姑娘,也不敢抱着打秋风的念头。
“我们现在有两个儿女,儿子的家业得置一份,就算不是丰厚,好歹得有一份。闺女的嫁妆也得预备上,总不能太薄,免得到了婆家受气。”
洛俪笑道:“以妈妈的才干,置份家业还不是三两年的事。”
“我置了一座百亩田庄,在乡下建了一个二进宅院,酷夏时就带着两个孩子过去住上一段时间。在城里开了两处杂货铺,虽然不算大,但好在铺面是自家买下来的,省了租银,又能多赚点儿。
在顺天府琼林书院旁买了块地,正在建四进宅邸,年节前就能完工。我再辛苦几年,再置上两个铺子、一个田庄就不折腾这些了,好歹给闺女的嫁妆也有了,只管过些清静日子。”
梁妈妈的计划很美好。
洛俪却道了一句,“妈妈还年轻,走到外头,说你只得二十一岁,相信的人不少于七成。奶妹才一周多,说不得明年又添一个奶弟、奶妹呢。”
梁妈妈噎了。
素纨素绢两个乐了:梁妈妈这表情有些呆萌,显然是没想到她还会有其他的孩子。
素纨附和着道:“姑娘说得是,一瞧梁夫子就是个多子多福的,说不得再过几年,儿女好几个,家里人丁多了,定很热闹。”
素绢道:“梁夫子给一个孩子备一处田庄两个铺子,照这种打算,若明年再添一个,就再备一份,梁夫子有这刺绣工夫的手艺在,自是不惧的。”
梁妈妈这才知道,自己被三个小丫头给打趣了,真真是哭笑不得,自打她生了闺女,一直在骨子里就认定,她是不会再生的,听素纨几个不说,她凭什么以为自己不能再生几个孩子呢?
梁妈妈岔开话,看着洛俪身上衣裙的针脚、绣工,“不错,这是素纨的手艺,越发像个样子了,再过两年就能超过我。”
素纨忙道:“梁夫子就会打趣小婢,我哪敢与您比,你可是针工局掌事女官的闺女,寻常人可比不得。”
梁妈妈坐了一个时辰,因忙着回去给学子上刺绣课,只得告辞离去。
洛俪几人又将梁妈妈刚才被说得一呆的事说笑了一番。
*
夜公瑾与洛征、梁俊叙旧良久,直到晌午时,洛廉从书院回来,师生二人又说了一阵话。
夜公瑾提到萧修在扬州欠下巨额女票赌资的事。
洛廉微怔,当即传书,派人去扬州细查。
夜公瑾此来江南,就是为了见洛俪,他还没叙相思之情,直接把洛俪给吓跑了,怎么也得把话挑明白了,看着他的俪妹妹长着天人之姿,又狡黠、又聪慧,他是一千个的满意。
次日早晨,洛俪又进书房练字,没写几个字,夜公瑾就进了书房。
“俪妹妹!”
洛俪抬眸望了一眼,“你还在洛府?我还以为昨儿就回去了。”
“我从皇城来江南,千里迢迢,虽说走运河水路快,可这也有八/九日的路程啊。”
他都这么说了,难道就不表示表示。
洛俪继续写字。
夜公瑾立在她的身边,闻嗅着空气独有的冷香气息,沁人心脾,他可是把执墨支到书房大门口了,就为了拿定主意表白一番。
“俪妹妹,这几年我可是时时、日日不曾想念妹妹的。”
洛俪昨日逃了,今儿有了应对之策,“我也想念夜大哥。”
“真的?”
好激动,一腔真情原有回报,不是他一厢情愿,竟是两情相悦。
“我不仅想念夜大哥,更想念祖父祖母、伯父伯娘,还有大哥二哥……”
他说的不是这种喜欢,而是男女相思之情。
洛俪继续如数家珍地道:“我想梁大哥,想周姐姐,想我认识又熟悉的人,虽然夜大哥给我的最初印象不算好,但也不是特糟糕的坏蛋,比那个冒犯我的登徒子池什么的稍稍微微地好……好那么一点点。”她用手指掐了一点指头,比划着那好一点点的程度。
还不如梁俊!
这也太打击人了。
他千里奔赴,就换来她这样的话。
他希望: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是特殊的、别样的。
夜公瑾想着:她还小,不会相思,我教她便是。“俪妹妹,我说的是相思之情,就是睁着眼睛想,闭着眼睛也想,醒着时想,睡着时也想。”
洛俪轻呼一声,“啊呀,你会说这种话,你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不知道如何表白,知道我不懂,故意说这话?”她拍着胸口,“不错不错,虽然肉麻一些,但应该有用。夜大哥,你应该再写上几首情诗、情书什么滴。”
她装不懂。
他就来更不懂。
夜公瑾计上心来,“你喜欢情诗、情书?”
“我收到过啊,不过,这些人的字写得太难看,与我祖父的书法一比,啧啧,难以入目。如此难看的书法文字,我可没有看下去的心情。”
他要是写了,她还会嫌弃字丑,许是看都不看就一把丢开了。
“俪妹妹,我帮你办事,你是否给予一份回报。”
“夜大哥,我为什么要给你回报,帮我忙的是当今皇帝,你就是皇帝跟前能说上话的臣子,要回报,我也回报皇帝。”
夜公瑾这边不亮,在另一头看到了希望,“你如何回报皇帝?”
洛俪想了片刻,“我决定算计太后、窦国舅一把,我昨晚认认真真、反反复复地想了一个最直接、干脆的法子。”她一转身,从书架上寻了盒颜料出来,里面有无数个纸包,又寻了个调色盒,取出向个颜料包,调了颜料,一边挥笔彩绘,一边道:“至于旁的,只要夜大哥回皇城说服皇帝配合我的计划,定能事半功倍。”
她在纸上勾画的是如花瓣状的东西,上头有半片花瓣,下头是一片完整,一大一小,“夜大哥,你让皇帝在宫中寻一个行事圆滑,敢于胆当,又忠于皇帝的内侍,在其身上纹上这种印记,记住要做得像两片紫色胎记,最好轻易不能让人瞧出是纹上去,要让人知道这就是天生的胎记。
另外,他日来江南宣旨,宣布宽恕柳氏萧修母子无罪且贬为平民,恩赏他们母子重返萧氏故居的宣旨太监最好是太后信得过的人。其实要做这件事,不需刻意,只要将我的《芙蓉岛记》让太后产生兴趣就行,太后有了兴趣,若有太监到顺天府宣旨,必会寻我问话,到得那时,我自有话与太监、太后说。待太监回宫,你就等着太后在宫寻找身有此胎记的内侍。
你再暗中叮嘱内侍,若太后问他话时,适当的时候提提,就说他从小到大最爱做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在一个牡丹园中灌溉牡丹,常有一个衣着高贵,美丽无双的姐姐与她说话,只一觉醒来,又记不得到底说了什么。只晓得,那个姐姐就是他至亲至重之人,他活着一世,似乎就是为了寻找她。”
夜公瑾被弄得莫名,却显然被洛俪勾起了无尽的兴趣,他抓起昨上的彩图,勾唇笑道:“好,就这么说定了。俪妹妹,既然你如此有信心,我且回京等着你的消息。俪妹妹他日若能嫁我为妻,公瑾定然快慰。”
你快慰了,就该我郁闷。
“夜大哥还是先与梁大哥商量个法子出来,分头行事。”
夜公瑾离开了。
洛俪让素绢去寻梁俊。
梁俊这两日因夜公瑾来了,与书院请了事假。
夜公瑾离开就去了会客厅,今日的他又戴上了面具,虽然眉目清秀,却少了几分生动的表情。
梁俊过来时,洛俪拿出一只桃木小瓶,斥退左右,“梁大哥,这里面装的是一枚九转玉露丸,送你随身携带也防不备。”
他要救皇帝,让皇帝有理由恢复他的身份,就算是作戏,也得逼真,所以这亦是冒险之事,有了九转玉露丸,也算是给他的性命增加了一重保障。
梁俊接过,启开瓶塞,用力一吸:“还真是九转玉露丸,妹妹确定要把这么珍贵的宝贝……”两行鼻血又飞流直下,他赶紧转身,用帕子捂好口鼻,小心地收好药丸。
梁俊不敢看洛俪,将身子转向一边。
洛俪道:“奉天府有玉家姑太太遇仙传说,众人只知玉家姑太太救了一个世外小姑娘,却不知道,那小姑娘的父母为谢玉家姑太太救爱女一命,曾以两枚九转玉露丸相赠。这位玉家姑太太乃是窦三思之妻玉氏。”
梁俊问道:“妹妹是说窦家有九转玉露丸。”
“窦大\奶奶得了两枚,是两枚带回窦家,还是给娘家留下一枚就不得而知,但窦家手里肯定是有此药丸的。此药功效对内伤不治、中毒不解命悬一线者有奇效,并非外头传说的死人服下亦能复活。”
窦家有两枚九转玉露丸,是不是说就多了两条性命,就算有人给窦国舅下毒成功,人家有解毒圣药也不会死,又或是行刺成功,就算伤重也能康复。
洛俪微锁眉头,“梁大哥,我得练字绘画,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她提到此事,是想让梁俊知己知彼,那么他对窦国舅行事之时计划将会更为圆满。
梁俊捂着鼻子飞野似地奔了,怎么一见她就流鼻血,太失礼了。
夜公瑾一看到梁俊流着鼻血回会客厅,就知道他又见了洛俪,真没出息,几年前如此,几年后还是这副德性,怎的他见周娥眉就不这样?
夜公瑾一脸嫌弃。
洛廉抬手,示意左右下人退至会客厅门外,“公瑾怎的想起彻查怀青在扬州的事?”
夜公瑾问:“先生这里有结果了?”
洛廉拿出两页纸,要不是夜公瑾让他去查,他还真不知道,洛修这混账在扬州又是女票花楼头牌,还与人豪赌。所赌之物乃是扬州花魁娘子——花落雁,初\夜二万两银子,谁赌赢就免费玩上一宿,由输家付钱。
洛修一见花落雁惊为天人,不甘落败,摇骰子输了却不愿服输,缠着对方非得让把花落雁让给他,对方就提出要三万两银子。在身边下人的怂恿下,洛修同意了,他身上没钱,找了扬州的大赌坊借高利贷,说好借期为三个月。
洛修玩了花落雁一夜不过瘾,又提出得包上几日,虽不是头晚,却一夜也得五千两银子,再次写下借契,与大赌坊又借了五万两银子,一人玩,不如众人玩,他豪情一挥手,给同去的随从书僮一人一千两银子,让他们去其他的花楼寻欢作乐,让他们几日后再去花楼寻他。
洛修与花落雁有三夜之情,后头几夜却是花楼中别的姑娘屋里歇下,挥银如土,在扬州玩了几日,硬是把十万两银子连带他自己身上的花得一两不剩,这回顺天府的路资,还是他身边的铜柱余下的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