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到了手上,往脖子上一横,冷冷看着墨琚:“当年没有死在你的手上,算是你我的不幸。今日你要么放我走,要么就再将我的命拿走一次。”
墨琚的脸色一霎苍白。她还和从前一样,一眼就能看穿人心里的弱点。可她既然把人心看得这样明白,为什么就……看不清他对她的心。
她不是没看得明白。她只是不想正视。
墨琚眼睁睁看着她一步步走远,方向是奔着那片正在混战的战场。
她是去找死。
要么是拦住她,要么是停了这场厮杀。
若选择前者,就算拦下了她,也只会让她更恨她。
若选择后者,即便她原谅了他,他最终也会失去她。
墨琚瞧着她愈来愈远的身影,当机立断下了决定。
“何挚,将扶辛给我拿住。”
吩咐完一直躲在十丈开外的何挚,墨琚飞身上马,直奔容安。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将容安手上的匕首给拿下,将她拽上了马背。
坐在马背上半天,容安还是懵的。
墨琚的双臂将她紧紧箍住,说的话全不似方才那般柔和,“我允许你找我报仇,可我不会允许你离开我。从现在起,只要我墨琚还有一口气在,你就只能是我的。”
这才当得起一国之君的霸道威严。
“你也不要想再以死相逼。除非你不想再找我报仇。”
她前次见墨琚,他是个孱弱的病青年,今次见他,他是个温柔和蔼的青年,但现在才知道,只有这个腹黑又霸道的,才是真正的墨琚。
可是怎么办呢?她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到墨军中军帐十几里的路程,不多时便到,墨琚下马,直接将她抱进了中军帐,放在榻上,淡声道:“想要报仇,我等着你。在那之前,先把自己身体保养好。折腾一夜,也该累了。”
只撂下这样一句话,墨琚便出了中军帐,不知去向。
他就这样丢下自己走了?容安爬起来,冲到帐门口,左右环顾,连一个看守她的人也没有。
要逃跑吗?其实没必要。
她要报恩。也要报仇。两件事又不是背道而驰的。此时她上战场也救不了扶辛。若走了再想要接近墨琚,怕是难事。
想通了,她又进帐子里,往榻上一歪,闭上眼睛睡觉。
这一睡就是小半天,正睡得香,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了。容安睁开眼,揉揉眼睛,愣怔地瞧着玉立在她面前的人。
“墨琚?你回来了?”
墨琚看了她片刻,温声道:“没睡够?那你再睡会儿。我等你。”
容安抬眼看见他身后正有人拖了被五花大绑的扶辛进来,睡意立时全消,从被子里爬了出来。
爬出来时被子上一股清淡香气钻入鼻孔,有些陌生,又有些莫名熟悉,蹙眉想了想,这不是墨琚身上的味道么?
蓦的就省过来,这是墨琚的床榻墨琚的被褥,自然会带着墨琚的气味。她睡之前竟没注意到这一点。
竟然在墨琚的床榻上睡的觉!
她自己注意到这一点时,被绑着的扶辛也注意到了。怀揣一颗爱慕之心的扶辛陷入绝望之中,“黎桑,你……你竟然……”
睡也睡了,讲再多就更没意思了。容安十分淡定地站起来,面对着墨琚,道:“不用了。睡够了。”瞥了一眼扶辛,“墨琚,你赢了?”
她问这一句是纯属废话。结局很明显,墨琚已经生擒了启国世子。
墨琚很淡然,仿佛擒的不是强敌扶辛,只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罢了,也许猎着一只山鸡都会比现在兴奋些。
“我听说,你跟在他身边,是因为欠了他的救命之恩,想要报恩?”
容安惊讶地点点头。这种事他都能查出来,果然黑心出了一定程度。
“现在他已经落到了我手上,给你一个报恩的机会,我放他走,算是还了他的救命之恩,以后就安安分分跟在我身边。”
这无赖的话说的,连容安都替扶辛觉得窝囊得慌。
扶辛受不住这被当成猴的窝囊,咬牙切齿反击:“墨琚,老子落在你手上,老子认栽!要杀要剐随你便,你这卑鄙小人休要拿老子威胁黎桑!”
容安则很有骨气:“我会救他的。但不是承你的情。”
墨琚端量容安片刻,眸子里竟浮上点无奈又宠溺的笑,“你喜欢怎么玩,由你。”转回身吩咐押解扶辛的何挚:“人交给你了,丢了唯你是问。”
何挚偷偷瞥一眼容安,暗叹一声,王上您为了讨好女人,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