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敛去一双清冷的眸子,淡淡道:“她本就是那般随意的性子,能来才是怪了。”
郭灵儿含笑出声:“我便是随口问问,穆公子也别与姐姐置气。我看姐姐这些日子事务繁忙,也许脱不开身吧……”
穆风一闻,不由脱口出声:“事务?前几日珈蓝寺一案不才了结吗?”意识到自己这般询问,有些语出关切,穆风方才默默颔首,冷嗤一声,“她那般吊儿郎当的性子,能有什么要事?”
郭灵儿装着与他辩驳:“姐姐整日在房里与赵义一道密谋,怎么不是打紧的事?赵义你知道吧?就是他帮忙破的珈蓝寺一案,想必姐姐对他……也是心存感激……”
她尾音微扬,一番话看似说得有理有据,落在穆风耳中却是意味深长,仿佛内心的平静如水突然叫一颗细小的石子击碎。
穆风拂袖起身,面上微微含霜,冷言道:“你与我来说这些做什么,纪云舒如何,与我何干?”
“当真无干?”
穆风被他问得一怔!一眼望过去,郭灵儿眉眼深深,眼底的笑意却复杂难辨。
她樱唇半启,轻轻一叹:“我本以为姐姐是真心待你,那倒也罢,可你也知道姐姐为人风流不羁,我真怕你一头栽进这温柔乡。”
“胡说八道!”穆风一声呵责,脸上却面红耳赤。
他也不知道为何,会作那么大的反应,郭灵儿不过好意规劝,他心头却胸短气闷得厉害,忍不住与她翻脸。
郭灵儿并不生气,依旧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望着置气的穆风,缓缓开口:“是灵儿越矩了,灵儿只是怕穆公子忘了自己的身份。”
“本公子什么身份,要纪姑娘这般提醒?”
郭灵儿见穆风此番是真动怒了,与她说话也生疏了几分。也不做这拐弯抹角,她探身过去,压低声音道:“穆公子可还记得你父亲穆大人在殿上被北冥寒逼得惨死?”
“你怎么知道的?你想说什么?”穆风被戳中伤痛,忍不住拉下脸来询问。
郭灵儿以为他言语松动,不由柔柔一笑:“穆公子就不想报仇?”
穆风看她眉梢含笑,目露期待。突然了然,一时却冷静了下来。
“郭姑娘,这是我的事,我想你不便插手。”
郭灵儿被他说得笑容一滞,尴尬地说道:“灵儿只是不想穆公子被姐姐如此欺压,只是想帮帮穆公子。”
“哦?”穆风语出讥笑,“我看不见得,你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尚亲,嘴里说得却是鼓动张某一起害你姐姐,你到底安什么心?”
郭灵儿急于解释,本欲开口。却被穆风直接拂面,他面上寒霜,冷然开口:“郭姑娘,做人还是和善真实一点好,穆某甚是厌烦虚与委蛇之人。”
说罢拂袖而去,冷冷抛下一句话来:“纪姑娘无事,便先回去吧,张某还想这三生别苑里,能清静一些!”
郭灵儿眉眼如刀,剜着穆风傲然而去的背影,不由重重摆下茶盏,那茶杯震得瓷壶脆响,一颗滚烫的水珠迸溅而出,砸在她肤如凝脂的葇荑,郭灵儿烦躁抹去。这才响起恼怒的一声:“不知好歹!”
垂眸半眯,羽睫微颤,郭灵儿面上诡谲,嗤笑出声:“穆风,本姑娘可是给你机会了,是你不肯好好珍惜。纪云舒一死,你也别想好过……”
见窗台高脚几上摆放的兰花枯了,芳华便自告奋勇,一大早便吩咐几个丫头出出进进,换了几盆花草。
纪云舒正躺在榻上半眼未睁,听见响声,不由睁开眼睛瞟了一眼。
芳华这丫头也不知道从哪搬来的花草,一簇一簇,小朵花团,不及兰花的姿态端庄,花香却是异常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