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敛着怒气开口:“你可知面前的可是堂堂的赵老夫人。”
纪云舒吃了一惊,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笑意温文,眉眼柔顺的女人。
这就是传闻中那个以蛇蝎心肠,阴险毒辣著称,时常爱研究刑具,砍着人玩的赵老夫人?
纪云舒觉得以讹传讹很可怕,这女人分明长得温婉淑良。
至少比她那个糟心儿子看起来和善许多。
“你与义儿什么关系?”赵老夫人清清浅浅地笑着。
此时再应话,纪云舒不敢扯着铜锣嗓门,收敛了几分,警惕地瞄了眼赵老夫人,才回答:“不是很好的关系。”
赵老夫人像是没听见她说什么,自说自话:“我听说,你们俩关系很好,还一道逛闹市来着。”
纪云舒在心里揣测,小声作答:“是有这么件事来着。”
“哦?”
赵老夫人深感兴趣地疑问了一句,一副话家常的模样,看着纪云舒微微一笑:“你觉得义儿这人如何?”
纪云舒被她问得深感唐突,一边开始在脑力搜刮词语,小心措辞:“赵义这人长得倒不错,就是说话不够动听,为人不够大方罢了。”
纪云舒在心里补话:死小白脸,说话欠扁,委实抠门。
纪云舒言语颇有些娇嗔不满,难免让人想入非非,自己却不得知。
赵老夫人突然沉下眸子,一道厉声:“你们二人当真有断袖之癖?”
断袖之癖?
纪云舒惊愕。
原来赵老夫人假借赵义的名头引她前来,又在这静心等候她入瓮,再来招三堂会审,就是为了逼供?
别看赵老夫人这人面上和顺,拉下脸来,一双眼睛森森看人,脸色阴沉可怖,周身遍布戾气,看得人寒从胆起,毛骨悚然。
纪云舒在心头惊咤:变脸也就算了,她这是要变身呐!
纪云舒端看了眼赵老夫人的脸色,便知此事不能应的,别说没有的事,就是有也得狠狠扼杀在萌芽阶段。
看来下回她再调戏赵义,得注意尺度才行。
“娘娘误会了,我和赵义怎么会是那种关系?”纪云舒急着解释,却也觉得这么一句空口白凭的,显然没丝毫说服力。
果然,赵老夫人恍若未闻,一双眼睛还是怪诞地盯着她,将她上上下下瞧了一遍,想是在考虑该用什么刑法,把她从哪开始分尸。
纪云舒被她看得不自在,心头如擂鼓,咬了咬牙,眼珠子转了一圈,突然天灵盖一通,豁然开朗。
她指了指床上的女人,笑道:“赵老夫人知道,一开始是我看中的这个女人,想要花钱买回来吧?诚然可想,我是喜欢女人的。”
那老婆子在她面前这么说,就代表赵老夫人早将事情,事无巨细地盘问了个清楚。
这会看着床上躺着的这个血肉模糊,痛苦挣扎的女人,纪云舒已经有些领悟到赵老夫人的手段,一时觉得背后冷汗涔涔。
“你看中了她?”赵老夫人问,突然唇角一勾,笑开了,“如此,义儿不该夺人所好,我就把这个女人赏给你。”
纪云舒在心里翻白眼,为什么赏具半死不活的尸体,赵老夫人说得要她感恩戴德一样。
纪云舒为难地看了眼床上的女人,若不是眉头拢起,表情挣扎,光看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白得吓人,这若晚上看着她,跟个冤魂索命一样……
赵老夫人瞧了眼她,淡淡道:“不愿意吗?”
“自然。”
纪云舒脱口而出,一看赵老夫人又有变身的预兆,急忙补上一句,“……是愿意的。”
赵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纪云舒逼得无计可施,只好扶着女人起身,怕她一身血迹吓人,便披上一件外衣,将她挂在肩上,两人晃晃悠悠地出了殿门。
婉清脚步虚浮,几乎是整个人压在纪云舒身上,纪云舒一手扯住她挂在肩上的手,一手环住她的腰,走得气喘吁吁,额间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