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音在看见元书的那一刻,下意识就看了眼楼郁霆那间半开着的病房门。
她的视线再落到元书脸上的时候,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她水润红肿的唇。
她作为一个轻熟女,即便自己没亲自经历过,也很清楚那代表着什么。
她没想到,自己作为堂堂的虞家大小姐,一早提着餐盒赶过来,没有将自己的关心在乎落到楼郁霆是身上,却凭空遇见了她最不想遇见的元书。情何以堪。
她勉力扯了扯唇:“书书,你这么早。”
元书从小就在名利场浸淫,即便是在暗里与对方斗得头破血流,当面见着人,不会为了点傲气和性格就给人甩脸色。
这个社会,面子上是先要过得去的。
更何况,她也确实没把虞晚音当成自己的阻碍或者竞争对手,从未对她在意过。她既然屡屡挑衅,她适当疏离、戒备便好。
是以元书微微一笑,礼貌回道:“晚音姐,早。”
说完,元书没再看她,提步继续走自己的路。
只是,在经过虞晚音身边的时候,虞晚音突然侧身来看着她:“书书,怎么我一刚来,你便要走?是因为昨天我在车上对你说了那些话,你记仇了?”
元书垂眸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那根细细的红绳:“我不是刚来啊,我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这里。”
“昨天明明是我和钟离……”话说到一半,虞晚音顿住,扯唇轻笑,“你昨晚睡在病房里?”
元书也转过头,看着虞晚音的眼睛,默认:“晚音姐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虞晚音的腿都软了下:“书书,你没有自尊的么?尽管4年前被害得那么惨,之所以能回燕城也不过是因为楼先生与顾氏的商业之争,你都……”
“晚音姐,我希望这是我与你的最后一次口舌之辩。”元书轻叹了口气,“晚音姐,你是在商场上混迹的女强人,看事情懂道理应该比我更为通透才对。”
“4年前我被楼郁霆毁了事业,我逃了,然后呢?4年后的现在我仍旧落魄。既然4年后再经历一次同样被楼郁霆设计的事情,我如果做出跟当年一样的选择,意义又在哪儿呢?”
虞晚音提着一口气:“所以,你现在之所以不离开,而是不顾尊严留在他身边,不过是为了利用他,成就你自己?”
元书笑着反问她:“晚音姐,你呢?你昨天不也说过,楼氏若是与虞氏联姻,带来的利益不可估量么?既然你与我都是同样的性质,又何必五十步笑百步呢?”
“我记得昨天在车上,你说过你不屑于为了一个男人跟去争去抢。怎么,书书,因为自己年纪小,就可以出尔反尔么?”虞晚音自己都没察觉到,为了楼郁霆,她已经在渐渐失去自己的骄傲,失去自己的作为职业女性的干练利落,竟开始和元书一个小姑娘争论这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问题。
多陪她说几句话,就叫争了?
元书轻叹了口气,不想再说:“晚音姐,我还有事,先走了。”
虞晚音捏着指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还是提着餐盒走进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