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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人家准确来说也不算老,他头发虽然全白了,但他的容貌瞧着似乎比钱御史还要年轻个十来岁。
“胡说八道什么,谁想念那个臭小子了?当年问也不问过我这个师父的同意就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他以为他的命是地里面捡来的,根本不爱惜,想丢就丢、想玩坏就玩坏。我谢云鹤才没有他这种傻瓜一样的徒弟。”
“谢先生别口是心非了,你明明就宝贝这个徒弟宝贝得要死。这么多年来你一共收了四个徒弟,为了这个关门弟子你更是豁出棺材本去的,这些年不肯见他不就是因为赌气嘛。这回面也见了,没气了吧?”
谢云鹤谢先生手里的黑子往棋盘上一扔,就准备撒泼了,“你还下不下棋了,废话那么多!不下赶紧走,我找慧能大和尚陪我对弈一盘。”
钱御史也坐不住了,指着棋盘很不淡定地拍桌子,“你个为老不尊的老头子!明明输了还找借口赖,你有本事把刚才的棋子给我放回原处去!”
“凭什么!我还不下了呢!”谢先生从蒲团上跳起来,掌风一催,棋盘便整个掀翻过去了。
上好的云子哗啦啦掉了满桌子,还有的从桌沿滚了下去。
始作俑者谢云鹤谢先生却是穿上鞋子就大步流星而去了。
钱御史看着棋盘,大骂了几句:“谢云鹤你不但为老不尊,你还悔棋!你臭不要脸!”
“我就为老不尊我就臭不要脸怎么了,打架么?!”谢先生的声音远远传来,像隔空传音,却中气十足。
“……”钱御史默。
这个为老不尊又爱耍赖的人真的是当年名震天下一时无人能及的东陵国师谢云鹤么?!
这根本就是个老顽童!
许久之后,他又徐徐笑了。
君上能这谢先生这样的师父,是君上之幸,大夏之幸。
他弯下腰,慢慢逐一捡起棋子。
萧如月从甘露寺出来,沈良驾车要回宫,萧如月却忽然叫住他,“先别回去,去相府一趟。”
这个时辰,岳相应该快回府了。
银临绿衣他们几个闻言都有所不解,但也没反驳,沈良便驾车往相府去了。
“皇后娘娘凤驾幸临,臣妇有失远迎,该死,该死。”
萧如月用令牌直接进了相府,直到他们坐在了相府的大厅里,岳夫人才收到消息慌忙前来,急急忙忙便给萧如月跪下行礼。
“夫人快起。”
萧如月递给银临一个眼神,她便把岳夫人给扶了起来。
“夫人,是本宫未事前通知便来了,还希望夫人不怪本宫打扰了府上的清净。”
“不敢,不敢。”岳夫人连声说道,紧忙又吩咐管家奉茶。
“夫人别忙了,本宫喝水就好了,您请坐。”萧如月微微一笑,柔柔道,“本宫这次造访相府在有些要找岳相,待岳相回来便可。夫人若有旁的要紧之事,尽可去料理。”
岳夫人连连说是,奉茶上来之后又让下人上了点心,萧如月的盏中倒是白水。不过岳夫人也不敢放着皇后娘娘在此自己个儿去忙碌,便一直陪着。
坐了约莫有一盏茶的时间,岳相便回府了。一见皇后娘娘在府里,还是专程来等他的,岳相诚惶诚恐。
“娘娘有事吩咐宣召老臣进宫便是了,怎么敢劳烦娘娘亲自登门?”
“相爷别客气,到书房说话吧。”萧如月说着已经率先站起身,“绿衣,东西拿过来。”
绿衣把从宫里带来的盒子双手捧给萧如月,她接过去便往外走。
岳相也不敢迟疑,忙跟了上去。
书房里,只有萧如月和岳相二人,再无外人在。
“岳相,本宫想托付你一样东西。”
岳相忙作揖,“老臣不敢,娘娘但说无妨。”
萧如月把盒子递到了岳相的面前,“这里面是一件要紧的东西,本宫想托付给岳相看管。再在适当的时机送出去。”
“这是……”岳相迟疑着接了过去,想打开却还犹豫。
“是本宫的绣品。”萧如月淡淡道,“九月初八是东陵皇帝陛下的生辰,届时大夏必定是要献礼的。本宫有个安排,届时就请岳相照此执行……”
她说着凑到岳相耳边悄声嘀咕起来。
岳相愣了愣,听着萧如月的话,绕着老谋深算的岳相也露出吃惊的表情,“娘娘……这未免太过于……”大胆了吧?
“相爷当知道,兵行险招。到那时候,只能如此。”萧如月果断道。
“那君上可知此事?”岳相仍旧不放心。
萧如月沉吟片刻:“君上那边本宫会去说的。”
不过,这只是说说而已,她怎么能跟宇文赫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