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椅子扶手,道:“墨祁煜,你别装死,看着我!”
墨祁煜微微抬起头,蓬乱的头发遮住了脸,让人看不清,但依稀可以见到那双清澈的眼。
“墨西决,你找我何事?要处决了吗,那你抓紧时间,我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墨祁煜的声音异常干涩沙哑,随即冷哼道:“不好意思,咳了,说不清话。”说完还猛烈的咳嗽。
“恩!”墨西决对着身后示意,随即一个托盆端了进来,放着景致的几个菜肴,一壶酒,还有一杯热茶。
“咔嚓!”手上的链子被解开,墨祁煜只觉得双手一松,只是手腕上还有着深深的勒痕。
活动了下手腕,墨祁煜也没装腔作势,拿起热茶喝了几口,随即抚开遮脸的长发,冷笑着道:“墨西决,这不会是鸿门宴吗?”
墨西决面色一冷,“杀你,我可以光明正大,何须这种小伎俩?哼!”
墨祁煜了然的点了点头,“哦……那……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墨西决沉默不语,拿着酒杯斟满两杯酒,冷声道:“墨祁煜,现在国家战况吃紧,我想,去前线,你最合适不过了。”
“哦?真的吗?还是你有眼光啊!本往往做了这么多年的王爷,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本王适合带兵。”即便落魄至此,墨祁煜的言辞中没有半点儿屈服,依旧高高在上,自称本王,并且对墨西决直呼其名。他可不认为墨西决说的话可信度有多高,一直以来,墨西决在他这里的信任程度直线下降,他怎么知道这是不是墨西决编出来的,又是给他下的什么套儿?
墨祁煜冷笑了一声,拿起酒一口喝下,叹道:“好酒,好久没有喝到这么好的酒了。”
“好喝,就多喝点,到了战场上,恐怕有去无回,喝不到这么好的酒了。”墨西决面色冰冷,冷笑道。
如今南储人人自危,若是去前线,全全交给朝中官员他又不放心,只有墨祁煜了。他是绝对不会叛国的,到了战场,他所记得的就不是个人恩怨了,而是国家之间的斗争。
倒酒,喝酒,火辣的烈酒刺痛喉咙,浑身血液似乎都在沸腾,墨祁煜蓦然看着墨西决,摇摇头冷笑道:“你怎么确定,我一定会上战场?你如此对我,对我的家人,我凭什么要为你卖力?”
墨西决虽然弑君最终夺取皇位,可墨祁煜此时却感觉自己没有了当初的愤恨和怒意,先皇所做的种种他早就心知肚明,心头也泛起淡淡的伤感,更多的则是嘲讽,相比于先皇来说,墨西决却给他感觉确实要磊落一些。虽然阴狠,但却没有表面上装作一副大慈大悲的模样,这倒让墨祁煜觉得墨西决也算是个枭雄。
墨西决沉默,良久开口道:“南储要完了,半面江山断送了。”
墨西决面无表情,可是他却像是料定了一般,只要他说出这些话,墨祁煜一定会有所动容。
“啪!”墨祁煜捏着酒杯,猛的敲在桌面,愣道:“这话你可当真?”
“自然当真。这种事情,我何必骗你?”墨祁煜冷笑一声,道:“东祁虎视眈眈,牵制了东面大部分兵力,北方不安宁,国内还有墨江炎这支军队在作乱,可偏偏这个时候西秦大军压境,十日内连下十城,推进四百里!”
“你说什么!”墨祁煜一脸的难以置信,怒道:“那守卫军呢,面对西秦丰城十万守军,装备精良,怎么会抵挡不住?”
“那里只有八万守军,多出的两万是为了多要粮草虚报的数字,而且当时事起突然,朝中应变不足,又无能忍善战,如今已经晚了。”墨西决没有隐瞒,也没必要隐瞒。
“怎会如此?你夺位就算了,怎么夺下了江山却守不住!”墨祁煜大怒,对于墨西决这个皇帝,他根本懒得尊重。
墨西决大怒,冷声道:“既然你这么说,看来肯定是觉得你自己可以胜任这些事情了?真像你说的那么轻松就好了。不过……现在,也给你个机会……”
墨祁煜沉默,良久才道:“跟我说说战事经过?”
“好!”
墨西决没有隐瞒西边战事的吃紧和骤变,这段时日战报如雪花般飞来,整个南储朝中都已经清楚,现在西秦太子厘陌率兵亲征,连夺本国边关十座城池的事,这根本就是瞒不住的事情。
守卫边关的数万将士根本无法阻挡对方的锋锐,对方用兵出神入化不说,还整军十分有方,加上西秦积攒的国力雄厚,与南储几乎无异,如今整个边关守军几乎没有一个能挡得住他们步伐的。
墨祁煜同样沉默不语,认真的听取战报,得知所有事情的经过之后,他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