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沈流萤却站起了身,道:“我去吧,你这身子也湿透了,也把衣裳换了吧。”
“可是夫人……”哪里有主子替下属做事的事情。
“坐着吧。”沈流萤打断了秋容,走到秋容身边时又道,“我去说比较好些,你去只怕什么都借不来。”
“……”夫人说的不无道理,夫人去的话,当是比他去要有用得多,毕竟方才那苗户根本就不愿意将屋子借给他们避雨,要不是他那大肚子的媳妇儿同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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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对于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不管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生出一种怜惜之心。
沈流萤借来了热水,在与苗户夫妻的交谈中也明白了他们眸中的警惕与戒备究竟为何。
他们这些终年与大山为伴的苗人对于外边来的人都是一种本能的不喜,自然而然就会有警惕与防备,因为他们觉得外边的人的心不纯粹,总觉得他们来到他们的大山是有所意图。
“但是我瞅着妹子人挺好。”苗户妻子看着沈流萤,笑得很温和,她长得并不漂亮,可她身上的淳朴让沈流萤觉得她笑起来很好看。
这是没有心机的人才会有的笑容。
她与她的丈夫说话都带着浓浓的苗人口音,若非认真辩听的话,怕是根本听不出来他们说的是什么话,她本不当这般来说话,可为了能让沈流萤听得懂,她却是在努力地说着她认知里的“官话”。
妇人此时给沈流萤倒了一碗滚烫的甜汤,然后又笑道:“糖水,外边下着雨,山里下雨的时候很凉,妹子怀着身孕,喝些热糖水暖暖身子,比较好。”
“多谢嫂子。”沈流萤接过妇人递来的大碗甜汤,客气道。
妇人又笑,“有什么好谢的,有些烫嘴,慢着些喝。”
“不知妹子你们到我们这山里来做什么?”妇人看着沈流萤喝糖水,忽问道。
“听闻外子的兄长在这儿不肯回家去,特来接他回家。”虽然不想瞒着眼前这个好心的妇人,可沈流萤却不能将他们来此的真正目的说出来,所以她想了想,便将云有心给搬出来做了借口。
“可是方才那位昏迷的小哥?”妇人又问,似是有些好奇。
“正是。”沈流萤微微点头。
“那待他醒了之后你们就赶紧带他回家去吧,不然他一个看不见的小伙子,还总想着往木青寨去,得罪了木青寨的话到时可就想走都走不成了。”妇人道得语重心长。
“木青寨?”沈流萤诧异于妇人说的话,“听嫂子所言,嫂子在此之前见过外子的兄长?”
“可不是吗?一个月前他就已经到这儿来了,和我家那口子问了去木青寨的路,说是要去那儿找人,可我们这些山外边的人哪里知道木青寨在哪里,他就自己上山去找了,我们劝他别去,山上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地方,可是他不听。”
“我们以为他上了山就不可能再下山来了,可过了半个月,有一天我家那口子要上山采药时,出门时又瞧见了他,他说想讨碗水喝,我们问他什么他都没有说,喝了水休息一会儿就又走了,我以为他真的走了,没想到又见到了他,而且还昏迷了。”
说到最后,妇人叹了一口气,“好端端非要去找木青寨做什么,木青寨的人岂是说找就找的。”
妇人的话说得有些快,且搀着很多苗语,沈流萤听得不大清楚,只听得出她反复提到了木青寨,不由得问道:“木青寨是什么地方?听嫂子说的好像很可怕似的。”
“也不能说是可怕,应该说是……神秘吧,木青寨就在后边这座大山中,世世代代都保护着大山,具体木青寨在哪儿,除了他们寨子里的人,没人知道,也没有人寻得到,就算有人见过木青寨,可第二天再往哪儿去的时候,寨子却又不在那儿了,奇得很!”妇人说着神秘的木青寨,面上满是敬畏之色,“木青寨就是大山的守护者,绝对不会让人对大山不利。”
说到最后,妇人又道:“所以,你们把你们的兄长带回去吧,别让他再往山上去了,我瞅着他也不是什么坏人,要是把命丢在大山上,可就不好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大嫂相告。”沈流萤面上应得很客气,心中却是拧起了许多困惑。
七公子一个月前便来到这儿了?
他要找木青寨,只为了找人,找什么人不惜自己的身体及性命都不顾了?
木青寨究竟又是什么?这十万大山的守护者?
那,七公子可曾找到过木青寨了?
屋里,长情正在用绞了热水的棉巾给云有心擦身子。
这本当是秋容来做的事情,可他却没有叫秋容来做。
就在长情为云有心擦过第二遍身子时,本是昏迷着的云有心转醒过来。
“长情?”云有心醒来的一瞬间很震惊。
他什么都看不见,可他却能在醒来的一瞬间感觉得出来面前的人是谁。
交情至深的人,哪怕不要看,也能辨别得出来。
云有心与长情的交情,正好很深。
“嗯。”长情淡淡应了一声,他此时看着云有心眼睛前的布条,道,“眼前的布早已湿透,可要暂且拿下来?”
云有心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他坐起身,抬手将蒙在眼前的布条解了下来。
此时屋里只有云有心和长情两人。
这不是长情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睛。
可不管任何一次见到,长情的心中都有一种感觉。
可惜。
为云有心可惜。
因为云有心,根本就没有眼睛!
他的眼眶里,根本就没有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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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要是没有在早上9点那就是在晚上10点,周六这天有事不在家,没有办法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