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梓舟轻叹了一口,缓缓站了起来,他的披风掉了下去,龙幽忙替他将披风披上,他缓缓走到出了大殿,站在他的这个位置,能看得到整个东明皇宫的全景。
他对于皇位其念比凤钰要执着,在他十余岁的时候,其实就一直在想着要如何登上帝位,如何成为一代名君,如何挥兵一统四国,成为一代霸主。
只是如今他得到了东明的帝位后,看着这大气的宫殿,看着满朝文武都跪在他的身下,他便觉得这一切也不过如此,这种感觉还不如当初鱼安安和小离生陪在他身边的日子。
他做太子时,时常会出宫视察民情,查看民生,但是成为一国之君时,不管去哪里,却没了自由。
他想起之前鱼安安曾对他说过自然的感觉,他那时没有太多的感触,如今想来却体会颇多。
他想鱼安安,想离生,想得入骨,偏他因为害凤钰的事情而没脸见他们。
任梓舟轻敛了目光,一阵风吹来,他轻咳了几声。
龙幽紧张地道:“皇上,这里风大,太医说你的身体如今吹不得风,不如回去休息吧!”
任梓舟站在那里没有动,他的目光落在梦州的方向,隔了万水千山,他根本就不能看清那边的光景。
一个内侍走过来道:“殿下,梦州有信来!”
任梓舟顿时就来了精神,他忙道:“快呈过来!”
信是离生写来的,小家伙的字写得很是不错,只是年纪终究太小了些,缺了点风骨,但是在任梓舟看来,就算是有人拿前朝书圣的墨帖来换他都不会换。
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是说他收到那只波斯猫是如何的欢喜,然后又在信里把凤钰骂了一顿,再问侯了他一番,表达了一下思念之情,最后还说了一句:“父君,离生好想你!”
任梓舟看到这一句时似乎能想像得到离生说这句话时萌萌的样子,他的心顿时软成一片,眼里的笑意漫了出来。
这封极简单还充满稚气的信,任梓舟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了不下一百遍,他赞道:“离生真是个聪明的孩子,这信写得真好。”
龙幽难得见他这么高兴,也笑道:“小殿下是皇上亲自教出来的,自然不同凡响。”
任梓舟笑了笑,眸光却又暗了下来,他再疼离生,离生终究是凤钰的亲生儿子,眼下也许还记得他,再过几年,只怕也就将他忘了,他顿时便觉得有些心酸。
到晚间,他忍不住又将信拿出来看了看,心酸后终是在最信的背面看到了一行字:“甚好,勿念,保重。”
只有六个字,却让任梓舟欢喜不已,因为他已经认出来那六个字是鱼安安的字。
他的眼里有了泪花,她能写下这六个字是不是代表她也没有那么怨他呢?
任梓舟的手轻轻抚过那一行字,心里松轻了些,他喃喃地道:“我以为你这一生都不会再给我写信,如今虽然只有六个字,你是否也挂念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