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和之前一样,静悄悄的、又阴冷又黑暗,就像块死地,连只鸟都没有。
两个人趟过小河、绕过林子,罗家所在的村子又出现在了眼前,这时候看着不远处的村子,心情复杂,随后招呼傻牛一声,两个人小心翼翼摸过去,钻进了村口的房子里。
这是我和强顺最后监视罗家的地方,强顺要是来了,肯定会先来这里。然而,等我们进去一看,整个屋里空荡荡的,我心里顿时更加着急了,强顺呢,不会真的出啥事儿了吧?
就在这时候,从罗家那里发出一束亮光,像是手电光,我连忙一拉傻牛,俩人躲到了窗户边上。
手电光柱像探照灯似的略过窗户,我心头顿时一跳,不过,光柱很快扫了过去,感觉上好像在朝整个村子里探照。
我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探头朝外面一看,就见罗家门外站着三条黑影,其中两个拿着手电,正在挨个照射村里每一座房子,好像在探测啥似的。
我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他们在照啥呢?难道说,我们进村时被罗家察觉到了?
停了一会儿,手电光不再乱照,隐隐约约传来一串叽里咕噜的对话声,我听不太清楚,也听不懂他们在说啥。又停了一会儿,传来一串喊声,我一听,居然勉强能听明白,这是南方人特有的蹩脚普通话:“牛房壳,曲来吧,哦们几道你来耶!”
我一激灵,这是在喊我吗?牛房壳?他奶奶的,这些个南蛮子,把姓都给我改了,不过,他们是咋知道我来了呢?我敢肯定,我们俩进山谷的时候绝对没给任何人发现。
“牛房壳,别躲耶,你朋友在哦们这里耶!”
我一听,眼睛珠子顿时瞪大了,赶忙探头又朝外面一看,就见其中一个拿手电的人,正用手电照在另一个人脸上,我眯起眼睛朝被照的那人仔细一看,正是强顺,强顺嘴上似乎还勒着个啥东西,可能是不想叫他发出声音,双手好像也被倒绑着,样子挺狼狈的。
我顿时大急,想立马儿冲出去,不过,我还没傻到被着急冲昏头脑,罗家人敢这么对我喊话,说明他们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有恃无恐,我这时候要是傻不拉几的冲出去,那就是自投罗网。
“牛房壳,只要你交出铜牌,我就放你朋友,以后,罗家和你们井水不犯河水!”
我连忙给自己稳了稳神儿,打眼又仔细朝两个拿手电的人看了看,这时候看清楚了,喊话的是那个皮包骨,用手电照强顺的是罗家那个小年轻。
我心说,咋只有他们俩呢,罗老大、山羊胡老道士、粗犷妇女呢?转念一琢磨,看来真是个圈套,强顺跟这俩年轻的可能都是诱饵,另外三个老奸巨猾的,肯定在暗处蹲着。
皮包骨依旧扯着嗓子,用蹩脚的普通话喊叫着,我扭头朝身边的傻牛看了一眼,傻牛这时候瞪着一双眼睛朝外面看着,跃跃欲试,我知道他也想冲出去。
我压低声音对他说道:“傻牛哥,待会儿你跟我一起出去,你到山谷外面找地方躲起来,别叫他们发现,我想办法把他们引到谷外,你瞅准机会冲出去,把强顺救下来,听明白了吗?”
傻牛瞪着大眼睛,傻乎乎地点了点头,“明白捏。”我又补充了一句,“你小心点儿,可别硬来,要不这样,等我叫你出来的时候,你再出来。”
“嗯。”傻牛傻乎乎地又点了点头。
我放心地又看了他一眼,傻牛并不傻,我现在已经发现了,他总能在最危急的关头,起到力挽狂澜的作用。
俩人商量好以后,一起出了房门,傻牛根本不用我交代,迅速钻进旁边的林子里,消失不见了。
我几步走到小路上,大声冲罗家那里喊了一嗓子:“别鸟叫了,我在这儿呢!”
一声下去,两束手电光同时朝我照了过来,我抬手挡在脸前,遮住晃眼的光线,就听皮包骨大叫一声:“你就是牛房壳?”
他奶奶了,我大声回了一句,“老子不姓牛,你听清楚了,老子叫刘!黄!河!”
皮包骨顿时叫道:“牛!房!壳!交出铜牌,放你朋友。”说着,两道手电光朝我缓慢移动,好像押解着强顺朝我走了过来。
见状,我倒退着脚步朝身后走,皮包骨再次叫道:“站在那里别动,一手交铜牌,一手交人!”
能有这么好的事儿吗?真交出铜牌,我们都走不了了,我立马儿回道:“铜牌没在我身上,我藏起来了,想拿就跟我来!”说完,我转身走了起来。
身后,又传来皮包骨的声音,“别跟我们耍花样,铜牌就在你身上,快交出来!”
我连头都没回,加快了脚步,“真没在我身上,跟我来,我拿给你们。”
两道手电光当即停了下来,“你去拿铜牌,我们在这里等你,别忘了,你朋友还在我们手里!”
我身子顿时一窒,把眉头紧紧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