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好像正在一步步恢复人类的习性。
于是,我跟陈辉一商量,是不是把毛孩儿留在老头儿这里,毛孩现在虽然身上还有毛,但是智力已经是正常人了,而且,身上的毛一天一个样儿,估计要不了多久,也就掉光了,把毛孩留下,一,能跟老头儿作伴,二呢,将来也可以给老头儿养老送终,三呢,破铜牌一路凶险,犯不着让毛孩也跟着冒险。
陈辉听后思考了一番,最终接受了我的建议,陈辉一问老头儿跟毛孩儿,老头儿十分乐意,但是毛孩儿有些不乐意,陈辉就对毛孩儿说,我们有要紧的事要办,你先在这里住着,等我们办完事,就回来接你,毛孩这才点头答应。
最后,陈辉给老头儿留下一千块钱,这钱就不是我们的了,这是蓉蓉的钱,送给五保户老头儿,也算是给蓉蓉积德了。
留下毛孩,四个人背上行李,一路朝东南走了起来。由于这几个月的安逸生活,养尊处优,让我们的身体有了一些退化,尤其是刚离开老头儿家的那几天,走上几个小时的路,身体就吃不消了,走走停停,每个人脚上还都磨出了水泡,两腿走的又酸又疼,直到一个星期以后,身体才完全适应过来。
再一次的风餐露宿,让我恍惚间觉得,又从天堂跌回了地狱。
春夏交接之间,正是细菌滋生之时,忽冷忽热,半个月后,我由于晚上嫌热,睡觉的时候盖的少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头晕眼花流鼻涕,居然感冒了,整个人都难受的要命。
快到中午的时候,路过一个破旧的小村子,陈辉在村子里问了问,哪里有大夫,想找大夫给我开点药。
好心的村民就告诉我们,村中央十字路靠南一点,有个老中医,几个人按照村民所说的位置,来到那老中医的住处。
老中医家门口长着一棵一抱粗的老槐树,又高又大、枝繁叶茂,这老中医当时已经八十多岁,比我奶奶还大,不过精神头儿很好,跟我还是同姓。老中医头发虽然都已经没了,但是眉头却很长,一看就是长寿相。
到了老中医家里以后,已经有几个病人等在那里了,我们几个一直等到快晌午,这才轮到我。
老中医当时朝我看了一眼以后,要给我把脉,我就跟他说,不用这么麻烦,给我拿点儿感冒药就行。
老中医又打量了我几眼,不拿开药,非要给我把脉,我心说,一个感冒都要给我把脉,不会是想多收诊费吧。最后没办法,我跟老中医说,把脉可以,但是不能给我开中药,我们是过路的,没地方熬药。
老中医没吭声儿,拉着我的手腕把了起来,把完左手又把右手,然后盯着我的脸,好像给我相起了面,最后他居然问了我一句,“小兄弟,你是干啥的?”
我一听,这老家伙,不给拿药,却问东问西的,随口回了一句,“要饭的!”
老大夫笑了,说了一句差点儿没叫我跳起来的话,“你是要阴饭的,你祖德殷厚,脉相里阳中带柔,是一个正气干云、善心极大的阴阳人。”
我干咽了口唾沫,老家伙还挺厉害,把脉居然能把出这些,不过,我看着老中医,心说,幸亏这话是你说出来的,要是我自己这么说我自己,非叫人嘲笑我自吹自擂不可,我问老头儿,“这感冒药你到底给拿不给拿了?”
老中医又笑了,“拿,怎么能不拿呢,给你拿了药,我还不要你的钱,帮你这种阴德厚的人,我还能给自己积德多活几年呢。”
我没吭声儿,帮我他还能积阴德,这是啥理论?
老中医起身去给我包药了,然而,把药包好还没等给我,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刘爷爷,你快来看看俺老婆,她这到底是咋啦!”
我一听,声音还挺急,连忙从老中医对面的高凳上站了起来,把看病的位置给外面的那人腾了出来。这时候,陈辉几个都在屋里一侧站着,我跟他们站到了一块儿。
老中医连忙朝门口一看,就见从门外进来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都是四十岁出头,男的这时候扶着女的,女的浑身一抖一抖的,不停低声哭泣着,头发蓬乱、脸色煞白。
我一看,这样子好像是给啥东西附到身上了,刚要说啥,老中医连忙吩咐男的,把女的扶到凳子上,就让女的那么坐着别动,他自己快步走出了屋子。
我心说,这是给鬼上身了,老家伙到外面干啥呢。我不解地走到窗户那里,隔着玻璃窗朝外面一看,就见老家伙站在院里抬头看着天空,嘴唇轻轻蠕动,好像在念叨着啥,最后“噗”地朝手心吹了一口,又把手猛地朝天空一抓,手握成拳头,快步回了屋。
我不明白老家伙这是要干啥,不过,感觉他好像也懂一点儿手段。
老中医走到女的身后,嘴里说了一句,“不哭了啊。”紧跟着,手往女的后背上轻轻一拍,就这一下,女的立马儿不再抖动、也不再哭泣,扭头看看老中医,又看看男的,疑惑地问了一句,“我咋在这里呢?”
我一看,女的身上的东西,好像就这么被赶走了,心里顿时一跳,这老家伙,高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