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会儿风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儿,低头在门口地面上找了起来,不过,地上被强顺昨天扫的干干净净,啥也没有了,我扭头忍不住问强顺,“昨天你拿笤帚扫地面的时候,见我那根针了没有?”
强顺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啥也没见到。”
我不禁蹙起了眉头,说道:“那是我离开家的时候,咱奶奶给我的,叫我随身带着,昨天我掏出来想扎疤脸,谁知道给疤脸一脚给踢飞了,你赶紧跟我一块儿找找,看还能不能找见。”
两个人分头找了起来,其实老婆婆房前也没多大地方,我们俩地毯式的很快找了一遍,不过,啥也没能找见。
就在这时候,老婆婆领着傻牛回来了,两个人手里跟强顺之前一眼,也拿着不少野菜,老婆婆问我们俩,“你们俩在找啥呢?”
我连忙回道:“我身上的一根针昨天给弄丢了,那针到不是啥稀罕东西,不过,我没那个可不行。”
老婆婆听了一笑,说道:“我当你们在找啥呢,不就一根针么,别找咧,来来来,跟我到屋里,我给你一根儿。”
三个人跟着老婆婆全都进了屋,老婆婆放下手里的野菜,钻进了她自己的里屋,过了好一会儿,老婆婆从里屋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块黄布,黄布里似乎包着啥东西。
老婆婆一边走,一边打开黄布,走到我跟前的时候,刚好把黄布打开。
我低头一看,就见黄布里面包着一个小木头盒子,拳头大小,老婆婆又把盒子打开,我朝盒子里面一看,里面是一团头发,老婆婆伸手把头发拨拉开,从头发下面,露出几根针。
我朝那几根针一看,就是一愣,就见其中一根针,居然是乳白色的,一头儿厚,一头儿尖,整个还不是直的,有一个很明显的弧形弯度,其他的针,就是些普通的铁针。
老婆婆伸手把白针拿了出来,递向了我,“这个呀,就送给你吧。”
我没敢接,因为我没见过,问道:“老奶奶,这是根啥针呀?”
老婆婆回道:“这是一根鱼骨针,这是我们家老头子生前,给人家看风水的时候别人给他的,不过,我们家老头子不知道这根针是干啥用的,他不想要,人家就说咧,你拿去吧,将来会有用的……”
我又问道:“那针到底有啥用呀?”
老婆婆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哇,直到我们家老头子去世,这根针也没用上过,到底有啥用,谁也不知道。”说着,老婆婆把针又朝我递了递,“既然你能用得上,那这针就送给你吧,兴许将来你能用得上。”
我还是没伸手,这是人家给老爷爷的,我拿去恐怕不合适,老婆婆见我不接,催促道:“你拿着呀,这针连个针鼻儿都没有,留在我这里也没用……”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老婆婆说的没错,不能引线的针,是没啥用,伸手把针接过来,捏在手里看了看,这针比小拇指稍微长了一点儿,一头儿厚重一头儿尖锐、还稍微带点儿弧度,老婆婆说它叫“鱼骨针”,这时候看着,就是一根鱼刺,根本就不是啥针。
看看自己的手指头,再看看针,这针头又尖又细,这要是扎上去,会不会把针扎折了呢?
强顺在旁边冷不丁说了一句,“扎一下试试呗。”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伸手出抓他,“来,先扎你一下试试。”
强顺连忙朝旁边一躲,他也知道疼,我的手也不是枣木疙瘩,扎上去跟别人一样的疼,不到迫不得已,我才不想给自己手上扎针呢。
老婆婆执意要我手下,我又看了几眼以后,小心翼翼把针放进了上衣兜里。
老婆婆把小盒子又用黄布重新包好,返回了卧室,从卧室出来以后,招呼强顺傻牛,陪她一起到外面做饭,我这时候,勉强能走动,就是想帮忙做饭,也是有心无力。
这时候呢,时间大概在早上七八点钟的样子,这顿饭呢,也没做多大一会儿,不到半个小时就做好了。
等饭出锅以后,我一看,原来是一锅熬馍,也就是把烙馍切成一指长的条状,再配上野菜,放锅里一起炒,然后再放上各种作料,那味道,吃起来特别的香。
在过去我们那里,这种饭,是给下地干活的壮劳力吃的,吃进肚子里夯实、顶饿。
我惊讶地看了老婆婆一眼,因为啥呢,我小时候,最喜欢吃我奶奶做的这个,没想到,这位老奶奶也会做。
要说起来,陈辉到我们家求助那天,我在家吃的最后一顿饭,就是奶奶做的这个。
老婆婆这时候居然也给我们做了这个。当时奶奶是为了给我们送行,老婆婆这时候,也是在为我们送行,这难道,是巧合么?
吃过饭以后,我们一刻都没再停留,跟老婆婆道了声别,背着行李上路了,老婆婆也没再硬留我们,她或许也知道,她留也留不住,再说我们有要紧的事儿要办。老婆婆把昨天夜里炕的烙馍,全给我们塞进了包袱里,足足能有十几张,要是一顿吃一张,足够我们吃上三天的了。
随后,我们离开老婆婆的家,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一路向东,朝另一个破铜牌的地点进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