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立夏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在咒骂,他真是几辈子欠了她的,才会跟她面前这样低声下气。
“你有时间陪孩子?”谷小满压了压心底的焦虑,轻声问出来。
“我可以在家工作。”谷立夏冷眼瞅着她。
那股子百般不爽的劲头,又被她不冷不热的态度激发出来。
谷小满胸脯微微起伏,似是憋着怒气。
他盯着她看了两秒,不得不妥协:“云珠,你开心一点。”
谷小满听了他的话,浑身一绷,很快又缓缓地放松下来。
她松口:“带他去吧,有搞不定的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
夜晚,谷立夏帮孩子洗完澡,小家伙托腮望着他,“舅舅,刚才在餐厅,有人以为你是我粑粑。”
“嗯。”谷立夏轻轻应了声,眼皮都没抬一下,“外甥随舅,他们会认错很正常。”
谷忆情朝着镜子瞄了眼,仔细看着自己的脸说,“我也觉得挺像,但是嘴巴不像。”孩子说着抬头望向他,“舅舅要是有了自己的孩子,会长成什么样呢?会不会跟我很像?”
谷立夏吁了口气,喃喃地说:“我不会再有孩子。”
“等你结婚了,就会有宝宝啊。”
“不会,就你一个。”
“我是说你亲生的孩子。”谷忆情执着道。
“我不会结婚。”谷立夏面无表情。
谷忆情遗憾道:“那我只能让粑粑和妈咪给我生弟弟妹妹。”
谷立夏听闻,狠狠皱了眉。
“这话以前说过吗?”他问。
谷忆情点点头。
“他们怎么说?”
谷忆情笑道:“妈咪同意,但她说要尊重粑粑的意思。”
谷立夏咬着牙笑了。
东野寻算你有种。
他认输。
有一点他不得不承认,东野寻把情儿教的很好。虽然从来不曾怀疑过,但依然超出想象的好。
不知是受情绪影响,还是吹了风,这一晚,谷立夏咳疾复发,肺都快咳出来了,头疼得像要炸裂。
孩子口渴,找他要水喝,才发现了他不正常。
“舅舅,你怎么了?”他语气里带着恐惧和慌乱。
谷立夏神志不清,模模糊糊看到有个小小的身影在眼前晃。
“舅舅,你怎么满头大汗?”谷忆情伸手抚上他的额,沾了一手的冷汗。
“舅舅……”孩子嗓音里染上了哭腔。
谷立夏半阖着眼睛,有气无力道:“情儿。”
“嗯?”谷忆情担忧地看着他。
“叫爸爸。”沙哑的嗓音,在寂寂的室内清晰入耳。
谷忆情听了他的话愈发恐慌:“舅舅,您病糊涂了?”
他说着,滑下床,去给谷小满打电话。
“妈咪,你快来看舅舅,他病的好厉害。”嗓音急切,感情真挚。
这就是血缘的力量。
谷小满来的很快,即使如此,谷立夏已经被疼痛折磨的气若游丝。
她心疼得秀眉拧成了结,一脸愠怒却说不出一句重话来。
打电话问了上官琳详细情况,才找出她提前藏好的备用药,倒了温水,服侍谷立夏吃下去。
缓过劲来后,谷立夏睁开了眼睛。
背着光,他看不清谷小满的表情,下意识地想撑起身,眼前却阵阵发黑。
等那阵眩晕过后,谷立夏问,“情儿呢?”
“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