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混混跑得很快,眨眼不见了踪影。
东野寻就那么傻愣愣地僵在了原地。
结冰多年的心房,像被强行架在火上烤,坚冰融化稀里哗啦的往下流。
他愤怒又难过,却想哭都哭不出来,泪腺像突然枯竭了。
“我可以不恨你,但无法原谅你。”
“你这个废物。”
“大家要知道以前的你有多么无耻,多么混蛋,会怎么对你呢?那该相当有趣吧……”
“解雪源,你不觉得道歉已经晚了吗?真想求得我原谅也可以,跪下啊!”
“那样,我们就可以两清了。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你这种废物活着也是浪费资源。”
“你到底想要什么?如果我就这样轻易原谅了你,你看着我不会做噩梦吗?”
……
一字字一句句,每次说出口的话,都是一把双刃剑,不仅伤人还伤己。
无论曾经受过多大的伤害,他从来不吝惜自己的善良。
可他不并想做什么英雄,也没有拯救这个世界的雄心壮志。
但是啊,现实总是不堪一击。
它总喜欢把美好撕毁给人们看。
他知道解雪源想要什么,可他真的做不到原谅,
最终只能用冷漠来预防未知的伤害,无可否认善良的人,总容易被人欺负。
他的胃又开始痉挛,恶心的感觉翻滚着往喉口涌。
“解雪源!”顾向东已经走向前。
东野寻急急地跑到墙角俯身呕吐。
到眼下,他连选择不原谅的权利都没有了。
解雪源做到这地步,貌似他不原谅,就是罪大恶极。
可是,如果可以,这辈子他都不想原谅他。
“寻哥哥,你怎么样?有没有事?”谷小满快速来到他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背,帮他缓解不适感。
东野寻不语,一点点握紧拳头,站在原地喘粗气。
他头疼得像要炸开。
听不见,也看不见。
那一年,他才刚十三岁,一颗充满自尊的心被残酷的划伤,划得支离破碎。
他用双手捧着一堆碎渣,想拼凑拼凑不起来。
而他却不知该怎么去恨。
恨自己太傻?
恨自己年少无知?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影响是跟人一辈子的。
那些东西就像坚硬的倒刺,插在肉里,长在心上,拔不出来,也不能拔。
强制拔出来就是对自己的二次伤害。
他无法释怀,更做不到释怀。
警笛声响起,正渐渐拉近。
东野寻长长地舒了口气,恢复了神智。
“云珠,我没事。”他无力地说了句。
谷小满不放心道:“你伤到哪里了?怎么又吐了?”
东野寻攥紧了她的手,安抚:“别担心,还是老毛病。”
见他如此说,谷小满不再讲话。
“怎么办?没反应啊。”顾向东扶着解雪源蹲在地上。
两辆警车停在了巷子口,伴随着皮鞋沉稳的踏地声。
两位穿着制服,肩章闪闪的警察叔叔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是你们报的警吗?”高大威猛的警察叔叔,嗓门同样洪亮震耳。
东野寻冷静地回答:“是的,我们被人袭击。”
“这是受伤了?”警察叔叔看向倒在地上的解雪源。
谷小满:“是的,能帮忙送医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