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要证据是不是,来人把证据拿上来。”唐风朝着外面的衙差说道,很快有人拿这个包袱过来。
张德才在看到包袱的时候,一张脸顿时惨白,身子一晃便险些倒下去,他颤抖着嗓音道,“这是什么,你别想拿点东西就来哄骗我。”
“是什么你忘了吗,这东西可是你昨晚连夜拿出城埋起来的,你再好好看看,里面可是一些安神香。”唐风一边说着一边将包袱打开,将里面的东西都一一摆出来,包袱里面是烧了一半的安神香和一个香炉,还有些没用过的新香。
张德才定了定神,皱眉道,“这些东西是李氏生前喜欢用的,我见她人都没了便不想留着这些东西,拿去埋了有什么稀奇的?”
唐风被他问的也是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回答,他将目光看向一直坐着没说话的陆之远,那边陆大人接口道,“是没什么稀奇的,可稀奇的是李氏的口鼻中被查出了大量的安神香粉末。她是孕妇并不能使用安神香,这事情你知道吗?”
张德才没说话,陆之远便继续道,“既然不是李氏自己点的安神香,那就是有其他人替她点的。你说呢?”
“可能是她自己不知道呢,李氏平时总是说夜里睡不着,她自己点香也不是不可能的。”张德才还欲狡辩。
陆之远见他事到如今根本没有任何忏悔的意思,也失去了耐心,他伸手拿起惊堂木狠狠一拍,“事到如今还敢狡辩,本官已经派人查过了,这安神香是你事发前三天去买的,还跟掌柜要了分量最足的香种。”他说罢朝着外面道,“来人,带杂货铺子老板。”
很快衙差便带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进来了,张德才看了眼那人的脸,顿时浑身一软,面色发白,整个人瘫软了下去。
杂货铺老板见礼之后按照陆之远的吩咐看了看跪坐在地上的张德才,伸手指着他道,“就是这个人来我店里买安神香,还特意问了我孕妇吸入这香会不会滑胎。我当时还特别叮嘱他这东西千万不要给有孕之人吸入。”
陆之远点点头,让人带杂货铺老板下去了,这边又重新看着张德才道,“还不认罪吗?你若是要其他证据本官这里也有,都可以让你哑口无言。”
“我认罪,我认罪。”张德才满头大汗,双唇发白,一双眼睛空洞无神,整个人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嘴巴上下动着不断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他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一开始是掉眼泪到了后面就是嚎啕大哭了,“我真的不知道会害死她,我原本就想着让她滑胎,谁知道她死了。”
张德才听人说孕妇吸入安神香之后会引起滑胎,他想将自己的相好的接进门,无奈李氏仗着有身孕一直不让。
朝中有明文规定,妻子怀孕期间丈夫若是不经妻子允许便纳妾室进门,妻子是有权利到衙门告状的。
虽然很多大户人家的夫人都会在自己有孕期间给丈夫安排个通房或者妾室,但那前提是妻子同意,若是不同意意思可就不一样了。
李氏和他最然是结发妻子,可因着李氏为人强硬,能言善辩,张德才经常被她数落的一无是处,一来二去的心中自然是生了怨恨的情绪。这些情绪压抑了很多年直到遇到了那个相好的,张德才觉得自己被人依靠,被人仰视的感觉十分让他沉迷。
张德才也是被鬼迷了心窍,正巧李氏有孕的时候,相好的也有了身孕。他一门心思想将相好的领进家门,便动了歪脑筋,想要将李氏肚子里的孩子除掉,这样李氏便没有身孕了,他不仅可以将相好的接进门还能以无子的名义休妻,正是一举两得了。
那天晚上张德才提前点好了安神香,故意引得李氏跟他争吵起来,方便她多吸入一些香味。
李氏吸入了大量的安神香,再回到自己的房间便很快犯困,等她睡着了之后张德才便开了窗户想要将味道放出去,结果他一时忘了关窗人就走了。夜里又下了霜,降了温,李氏盖着件根本不保暖的棉袄,这才迷迷糊糊地被冻得没了性命。
陆之远判了张德才三十大板外加流放,家中财产全部归赵李氏所有。原本他是想判个斩刑的,但想着张德才虽然罪不可恕,但到底还给李氏披了件棉袄,这便说明他并没想过害死李氏性命。
宣判的那天,赵李氏又是哭了一场,几日不见她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几岁。陆之远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以官府的名义对赵李氏做了些补偿,虽然出事不能怪他,但若是棉袄没问题也许李氏的性命会保住也不一定。
杀妻案结束了之后他原本以为自己会轻松一些,可不成想心里却比之前更加沉重。棉袄的问题一直萦绕在他心头,这些棉衣的背后又有什么人藏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