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这类话。
我重重地叹出口气,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那你现在知道了?然后呢?是去和沈芳好好道歉,还是就当不知道?”
孙霆均像在思索什么,就是不回答。我看他这副样子直来火,一脚踢在了腿儿上:“问你话呢?”
孙霆均“嘶”的一声,低头瞧眼西装裤脚上白白的鞋印,对我有点无语地说:“你说怎么办?我他妈不懂。”
世纪白眼再次送给了他,心里琢磨着,这孙霆均保不准还真是只纸老虎,难不成这货心里挺善的?
也不对,他踹路悠孩子的时候可没犹豫。
原本我清楚沈芳恨他,按照目前的形式来看,这两人也不可能擦出有关于感情的火花,不应该怂恿孙霆均再去纠缠沈芳。可我清楚沈芳一定挺想要一个交代,假设孙霆均及时认错,态度良好,这样的话沈芳的心结会不会就解开了,会不会就不需要待霍佑伸身边了?
想到这,我发自肺腑地对孙霆均说:“想想你对她干的那些事吧,她一个女孩子,被你这么欺负,是真的惨。你要是还有那么一点点人性的话,好歹给她道个歉。再说了,你真的觉得沈芳难看吗?她现在那么美,和仙女儿似的,你怎么还会说出死胖子那种话?眼睛涂了风油精了?”
孙霆均这次没再理我,转身喝斥把管家喊过来,要她去炒几个小菜。
等他转身时,我不自觉地往墙上的古典大钟瞧了一眼,开始不耐烦地问:“阿临什么时候才会过来?”
有陶四这家伙在,说实话我挺担心的。
孙霆均说:“我想他什么时候来,他就会什么时候来。我们夜宵的时间,不想看见他,吃完再说。”
我气鼓鼓:“你成心在和我打太极?”
“是啊。所以要不要好好陪我吃顿饭?”孙霆均盯我一会,然后又没心没肺地笑得像个二傻子。
那时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这顿饭之后,我和孙霆均的关系突破了以往的模式,这是他最后一次端着执着的心和我吃饭,我更不会知道,这个我所讨厌的少年在日后会成为我生命中一颗染血的朱砂痣。
“行吧,吃就吃呗。倒也想尝尝你这儿的管家做的饭有没有点人情味?”小尾巴都被孙霆均抓了,我还能怎样?
我和孙霆均坐在了饭桌上,两个人面面相觑,隔着挺长一张桌子的距离。
菜上桌后,他主动把座椅挪到了我身边。
我瞧他一眼便不再理他,往菜盘子里捣鼓着菜,真别说,孙霆均家的饭还挺好吃的,很家常,有温暖的味道。
我一边咀嚼,一边随口问句:“孙霆均,你爸今晚出了这么大丑这脸是肯定丢尽了,真没想到你会干出这么让人大开眼界的事儿来,我同你说,你那会儿在台上说事,听着还真有点小爽。”
孙霆均轻哼一声:“我也爽。”
“但他应该会撕了你吧?”我无耻地笑笑。
他没介意我幸灾乐祸的样子,沉然地吐出句:“我倒巴不得他撕了我,也好过我活得根本没有滋味。”
说话这句,他便深沉地吐出口气。
我和孙霆均是两个不同的个体,性别不同,家庭背景不同。但说来奇怪,这会儿竟觉得瞧他像在照镜子,因为我也曾有过如此孤独的时候。
我心里起了一丢丢的同情,但嘴上还像把刀片一样说:“孙建国因为你颜面扫地,估计到时候孙家的产业也会连带受点影响。你就没想过要是哪天孙建国败了,你得喝西北风?”
孙霆均夹了一筷子菜,放进我碗里说:“如果有机会让我再过一次穷困潦倒的日子,在人情味浓郁的小弄堂里生活,看早上老太婆生煤炉,看中午家家户户起炉灶冒出的菜香味,看傍晚小孩子放学,想想也挺好的。”
我去,他是真不在乎金钱和优越的生活。
怎么被我吸引的男人全是这类性格里有过创伤的人?难不成我生来就是为了拯救各种神经病的?
吃夜宵的过程中,孙霆均好几次给我夹菜,我说:“我吃饱了。”
他继续夹菜。
我不解地重复:“我已经吃饱了。”
他仍旧在夹,丝毫不顾及我厌烦的眼神,垂了个眼说:“女神,说不定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夹菜。”
我瞪圆了眼睛,嘴角上扬:“也就是说,我的话你都听进去了?这次你是彻底想明白了?”
孙霆均冷笑了一下,问我:“你他妈就这么高兴?”
“当然高兴了。”
他啪的一下放下筷子,身体倾向我:“好。以后你就安心待在姓商的身边,去当一心护着他的女战士,我孙霆均会在背后给你撑起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