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回去罢,千万不要冒险来救我。”此刻的出岫脱了簪,浑身没有一丝装饰,而那面容如此宁静,白衣胜雪。
竹影嗓音之中一片干涩,几欲再度开口挽留,怎奈出岫没有给他机会,转身走入了牢房之内。
玄铁牢门从外重新关上,出岫迫切地去寻找沈予的身影。只一眼,瞧见他正半靠在榻上闭目养神,看不出精神如何,但那下颌处已泛出胡渣,更添了几分江湖气节。
“沈予……”出岫蓦地哽咽,忽然迈不开步子。
而听到这一声,沈予并未即刻睁眼,先是蹙眉恍惚了一下,才循声看来。
“晗初!”他倏然起身,以为产生了幻觉,目光之中满是难以置信,又立刻迸发出惊喜与思念:“你怎么来了?”
“我来陪你。”出岫踉跄着扑入沈予怀中,再难遏制心潮澎湃。她狠狠揽住他宽阔的双肩,埋首低泣:“什么都别问,我来陪你了……”
多少年的等待,更使这一句显得尤为弥足珍贵。沈予会错了意,只紧紧回抱出岫的腰身,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俯首吻上她的耳垂:“能在死前再见你一面,我也……无憾了。”
“不,我决定了,我陪你一起死。”出岫虽啜泣着,可那声音异常坚定。
沈予闻言大惊:“晗初!你……”
出岫抬手覆在他的薄唇之上,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别劝我。我错过与侯爷同生共死,不能再错过你了……”
沈予无比怜爱地抚上她的面颊,注视良久才道:“我真不知是该哭该笑。”
“该笑。咱们都该笑。”出岫抹去眼角残泪,绽放出一抹楚楚笑意:“再也不会分开了,一定是该笑的。”
“可我明日便要行刑……”沈予试图解释。
“我知道。”出岫连连点头:“我会陪你。”
“晗初……”沈予再次将她抱紧,嗅着那发香,干脆地道:“好,到了黄泉路上,我把你还给挽之。”
夕阳终于落下,夜色终于渐沉,沈予和出岫紧贴躺在狭窄的硬榻上,齐齐侧身望向牢内唯一的那扇窗。
铁窗高挂,窗外,月色正好。
“京畿统领果真待你不错。”出岫目不转睛望着那月色,叹道:“这牢房倒是很安静,桌椅不缺,还有单独的如厕之地。”
一声哂笑传来,似在嘲弄出岫的不知世事:“京畿大牢不比别处,皇城脚下常有王公贵族犯事,这种牢房是为他们准备的……我占了个便宜。”
“挺好的。”出岫的后背紧紧贴着沈予的胸膛,她终于习惯了如此亲密的姿势,又是觉得如此安全。
“困吗?”沈予抬手轻轻抚摸她的墨黑长发:“睡一会儿罢,明日去法场路很长。”
“不困。”出岫睁大一双清眸,忽然翻了个身,与沈予面对面相拥:“只有这一晚了,我怎么舍得睡。”她抬手拢了拢自己的青丝,又往沈予怀中拱了拱,不再说话。
突然,出岫的小腹之上被一个硬物抵住了。她坦然地抬眸望向沈予,对方却俊目紧闭,似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面对心爱的女子,软玉温香抱着满怀,即便是明日即将赴死,他也难以抵挡那灼热的欲望。
“别动。”沈予徐徐将手按在出岫的腰腹之上,低声阻止道:“别乱动。”
话音刚落,他的薄唇已触碰到一阵柔软芳香,紧接着,出岫一双玉臂揽了过来,以实际行动告诉对方,她是可以的。
沈予愕然睁开双目,看着眼前这一张娇颜。他的薄唇原本紧紧抿着,只一愣,立即反客为主,翻身将出岫钳制在身下,探出唇舌加深了这个吻。
同生共死的感情早已超越了一切,肢体的纠缠撩拨起了原始的欲望。彼此都晓得即将共赴黄泉,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晚,终于,也都可以放开一切束缚,一切顾虑。
这是一场绝望的爱欲吗?只是相拥吻着,便已让出岫泪水涟涟。
沈予抹去她面上的泪痕,又探手解开她的衣襟,喘息声逐渐变得炽热沉重:“真的可以?”
出岫并未回答,艰难地伸手去摸索沈予的胸膛,继而缓缓下移,想去解开他的腰带。
这一个动作,让一切都为之疯狂!沈予的目光逐渐深沉,迎着窗外月色落在出岫的容颜之上。原本是和风细雨的吻,刹那间变成了疾风骤雨。
压抑许久的欲望终于在这一刻勃发而出,沈予虔诚地解开出岫的衣带,扯落她的一袭白裙。当那一具盈白胴体毫无遮拦地呈现在眼前时,什么清明理智,什么后顾之忧,一切都被沈予抛诸脑后。
他只知道,这是最后一夜,他们该以肉欲来升华精神之爱!
“给我。”沈予伏在出岫耳畔低声呼唤。与此同时,他以单手支撑着硬榻,另一只手极尽爱抚之能,从出岫的玉颈缓缓下移,直至山峦起伏之处,然后继续游走,终于到了那一处密林花丛。
他并未着急探入开采,只用手指覆在花丛之外来回逡巡,再埋首含住一侧山峰上的嫣红茱萸,以唇舌逐一洗礼。
嘤咛声轻微响起,破碎而又撩人至极。出岫双眸微阖,朱唇微启,痛苦与欢愉的表情在她面上来回交织,终于合二为一。
沈予的手指依旧游离在花丛之外,又终于缓缓探入,试图寻找某一敏感的入口。出岫显然极为不适应,立刻将一双玉腿蜷缩起来,无意识地阻止他的侵犯。
但为时已晚。蓦然,一根中指残忍的探入,沈予用手背摸索着出岫腿内的肌肤,拇指则按在敏感的花蒂上。潺潺的湿意顺着手指流出,沈予原本急迫的心情,却在此刻顿时缓和,他不着急了。
他们真正的第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他该让她体味极致的欢愉,上穷碧落下黄泉,永生永世不能忘记!
五月的夜晚微风徐来,透过铁窗送入这玄铁牢内。明明是悄无声息的情潮,也被这风声奏出了几丝喘息。高低起伏,缠绵不绝,如同一首凄美的、绝望的旖旎之曲。
明日既死,又何须再恪尽繁缛的礼节?
明日既死,又为何要继续克制彼此的情意?
明日既死,才更应该贪婪享受这最后的欢愉!
抛开一切,这一夜,没有束缚,誓死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