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可不是百分百的。”他说:“万一失效了呢?”
“药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成功率。”我说:“而你这辈子碰了成千上万个女人,成功率连千分之一都没有达到。”
他自然能够听得出我的话中有点揶揄他的味道,因此反唇相讥:“话不要说得太满,免得需要帮忙时无人可求。”
“你放心吧,”我说:“我付得起手术费。”
“什么手术费?”他诧异地问。
“流产手术费。”我说:“我还有事,就不耽误你时间了,拜拜。”
他看着我,没说话。
我不想没礼貌地直接扭头走人,便问:“你还有什么事么?”
他说:“你身体还好么?”
“挺好的。”我说:“还有其他事么?”
他的神态有些犹豫:“上次那些话我……”
“我再说一次。”我说:“你别说了。”
他叹了一口气:“我下次再解释吧。”
哪还有下次?
我没吭声,也不想再惺惺作态了,转身去开门上了车。
我没有扭头去光明正大地看,更没有透过后视镜偷偷摸摸地看,我甚至让自己闭上了眼睛。我觉得这应该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见繁音了,以后就算孩子们有事,我也应当避嫌不跟他见面。
不过,我并没有感觉到难过,因为经过这回,我已经再也不欠他了。
回去后,我继续忙了一些公司的事,然后接到化妆师的电话,提醒我明天一早就要化妆,因此建议我今天早点休息,免得影响上妆的效果。
毕竟是要嫁进孟家,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也都是要紧的客人,我自然不能顶着两只黑眼圈去结婚,便把剩下的事交给秘书。
不过家里突然没了两个孩子,我特别不习惯,想到她们此刻正跟繁音他们在一起,而管初夏一边追我前夫,一边口口声声叫我做“姐姐”,但愿她只是单纯。
想到这些,我便有点失眠,吃了几颗安眠药才睡着。被管家叫醒时天还未亮,我的头也依然有点昏沉。
我们先去礼堂办手续,然后才会开席,所以早上穿婚纱去办手续,开席之前会送来中式礼服,礼服不止一套,我选时随便一指,现在非常后悔竟然选了那么多。
早晨化妆师来了,说我的皮肤还是不行,因此在上妆前又增加了许多准备工作。婚纱又极为难穿,穿上了,也极为难走路。或许是因为我年纪大了,刚做完这两样便累得要命。
搞定后,伴娘们也到了,一群姑娘们打扮得花枝招展,叽叽喳喳得聊天,也使我这座死气沉沉的房子变得鲜活起来。
我数了数发觉少了一个,便叫来伴娘团团长问:“伴娘里谁没来?”
“一位名叫晴岚的小姐。”她们与晴岚完全不是一个圈子的人,自然不认识:“我们只有她的电话号码,但她关机,我也一直都在找她。”
我想了想,打给了孟简聪。
按照婚礼进程,我和孟简聪会在礼堂门口见面,然后他会牵我进去,因此我俩自上次他通知说礼服出问题后,便没有再见过面。打电话也是有事才打,真的跟联姻一样了。
那边电话很快就通了,孟简聪的语气也是不喜不忧的:“灵雨,怎么了?”
“晴岚怎么没有来?”我问:“电话怎么也是关机。”
“哦……”他的语气毫不意外:“那就换一个人吧。”
如果他之前宽容地“原谅”了我,不用不准我孩子参加婚礼的招数来使我难堪,晴岚今天不来也就罢了。但现在不行:“伴娘从十二个变十一个,十一未免太不吉利了。”
“变成十个就是了。”他轻描淡写地说。
“孟简聪,这件事是说好的。”我说:“你也知道我为什么要她来。”
“我知道,所以我可以说对不起。”他笑着说:“但她实在是不想来。”
真的是因为这场婚礼才到现在我就累得要命,所以此刻我有一种强烈的把头纱摘下来摔到地上然后告诉他们我不结了的冲动。
可我只能说:“那好吧。”
“早餐吃了么?”他闲聊起来。
“吃了。”
“嗯,”他说:“你的声音听起来很疲倦,昨晚没睡好么?”
“睡得很好,”我说:“谢谢。”
他的语气始终都像是在微笑:“我记得这套婚纱非常沉,你这么瘦,现在肯定已经很累了吧?”
“还好。”我说:“你现在不忙吗?”
“当然也很忙,”他说:“怎么了?”
“我没听到你那边有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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