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微微向后一靠,微微阖上了眼睛。
现在对我的不利证据有三条。第一,酒店里的员工作证我和梁锦凡是先吵起来后来我才动手的,而且凶器用的不是酒店里的刀,这就证明我去之前是有备而去的。第二,经过法庭的调查取证,我爸生病与梁锦凡无关,梁锦凡只是恰好买了我家对面的房子而已,他并没有对我爸做过什么。而第三,也就是更重要的一条是,公安系统显示我和梁锦凡已于去年七月就离婚了,我们现在只是前夫前妻的关系,所以还是夫妻这一点不存在。
我当时就蒙了,律师还在说什么,但我完全听不进去,我抬起头四处搜寻,我急切的想要去第一次审问我的那两个警察,我很想说你们都眼瞎了吗,那边不是你们亲自查过我和梁锦凡的确还是夫妻关系吗,怎么现在又变成了去年七月就离婚了。
但是,我找不到那两个警察,而且不止如此,法官还呵斥我不许大声喧哗,再那样瞎闹就休庭。
当我的目光无意识的在原告席里看到一个熟悉的戴着墨镜的身影的时候,我顿时就明白了,明白这一切是谁搞的鬼了。如果不是江媛希,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连公安系统都能干涉到呢!
她来干什么?是来看我怎么被绳之以法接受惩罚吗?
或者是,她认为傻乎乎被摆布的我,最后一定会有一个可笑的下场?
不。我不知道她的想法,也没有人知道。
我收回视线,重新低下了头。
在法庭上,不管检察官怎样问我,我都只有一个陈述,我无罪,我只是正当防卫。
检察官拿嘴硬的我没有办法,便示意法官先休庭。
就在这会我看到有人走过去在法官的耳边说了什么。我整个人寒毛都竖起来了,不可否认。现在的我都有些草木皆兵了,我怕,怕任何人会对我不利。
我僵硬的站在那里,场面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故事接下来会怎么做。却所有人都无一例外的抱着期待。
有人期待我能被赦免无罪,安好的活着,当然。也有人希望我死,比如江媛希。
我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往江媛希那儿看过去,我看到了她隐匿在墨镜下气定神闲的脸。
休庭的时候,那些爱我的人,也终于涌上前来了。
“小舒,你还吗?”我妈的眼泪飚了出来,真情流露的哭道:“傻孩子,当初就应该让我自己来的,毕竟我都这么大的年纪了...”
“快别说这种话了。”我赶紧拦住了她,一边竭力的装作平静,一边淡淡的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傅瑾陌摆明了看在肚子的份上还要管着我,我就不信我真的就必死无疑了,况且我还怀着孩子,他现在又不能把我怎么样。”
我妈还想跟我说些什么,我小姨却怕她再失控说出不该说的一把将她扯开,低声说道:“姐,如果不想惹麻烦的话我们还是别拉拉扯扯的吧。”
我妈吸了吸鼻子,怔怔的点了点头,松开了我。
他们走了出去,临走前,小姨还在安慰我,说傅瑾陌在帮忙了,一定都不会让我出事的。
我听了这样安慰的说辞,淡淡笑,我说我知道了。
他们走了出去,不一会,门又开了,我还以为开庭时间这么快就到了,我抬起头,却刚好看到钻过来的江媛希。
这是发生了这么多事以后,我们首次真正面对面,一看到她,我就恨得牙痒痒起来。
江媛希摘下了那足以盖住大半张脸的巨大墨镜,她妆容精致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陆舒,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可真的是爽快啊!”
“你爽快什么?你不是处心积虑的要我离开傅瑾陌吗?但你有没有发现你越是这样他越是担心我,越是离不开我。”我知道江媛希就是想看着我落魄乱窜,但我偏偏不想在她面前表现得比较狼狈,我倔强的咬牙,十分傲然。
她的冷笑十分的让人觉得欠扁,我情不自禁的想扑上去打她,看押我的庭警却将我一扯,不让我打人。江媛希顿了顿,面上微微闪过了不悦,那庭警看了我们一眼,自觉的闪到外面去装尸体去了。
哦,我马上又懂了,不说别的,就说这法庭,也被她承包了?
“离不开到底是因为舍不得还是舍不得孩子,陆舒,我想你心里被我更明白。”江媛希一边玩着自己手指上精致的美甲,一边冷笑:“陆舒,需不需要我去提醒他,这个孩子来源于何时?”
“为什么?”我咬着牙,滋滋恨意的问:“我早就说过我要离开他的,你为什么偏偏要凑过来插一脚?你这不是逼着我重新回到他身边吗?”
“你想重新回到他身边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否愿意接纳你啊!”江媛希气定神闲的在我面前坐下,阴测测的一张脸,笑得时候竟然也有温婉的味道:“陆舒,我回去帝都了一点都不好过,你凭什么认为我甘愿因为你而受辱受苦?自古官商不分家,傅家都是依仗江家的,你凭什么认为这个时候的傅瑾陌斗得过我?又凭什么认为若是我打定主意要你死了,你还真的能平安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