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你不想腿好你就淋雨吧,伤口好容易长肉了,你别再让肉烂掉了!”
上官勇被安元志堆到了一顶伞盖下,这里放着守城将士晚些时候的吃食。一个个颜色呈褐黄色的馒头堆在箩筐里,就放在风里吹着,早就没有一点热乎气了,让人看着生不出一点食欲来。
上官勇慢吞吞地在一张凳子上坐下了,右腿弯着,带着伤的左腿则往前伸得很直。
有看着城外的将官跟上官勇喊:“大哥,沙邺人停下来了。”
上官勇说:“小心一些,防着他们来攻城。”
城楼上的众将都应了上官勇一声是。
上官勇抹了一把脸的雨水,喝了几口水,看向了没再说话的安元志,说:“你又在想什么?”
安元志摇了摇头,拿起茶壶往嘴里灌了一口水。
上官勇跟安元志在这顶伞盖下坐了半个时辰,雨势没有渐小,反而有渐大的意思。
安元志看了看自己和上官勇的四周,四周无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城外,大雨好像把他和上官勇跟众人隔离了,坐在这伞盖下,安元志除了哗哗的雨声,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上官勇不时就看安元志一眼,见安元志始终是一副发呆的样子,终于说:“你回去吧,荣大人不是又给你改了药方吗?”
安元志说:“姐夫,等沙邺人垒好了土堆,我们怎么办?这云霄关还守得住吗?”
这个问题上官勇回答不了。
安元志说:“小睿子那里到今天也没有消息,袁远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小睿子能是白承泽的对手吗?”
这个问题,上官勇还是回答不了。
安元志看着也不像是想要上官勇回答问题的样子,跟上官勇说:“姐夫,我们现在到底在图什么啊?”
上官勇被安元志问得一愣,说:“什么?”
安元志压低了声音说:“我们把命送在这1;148471591054062里有意义吗?”
上官勇的脸色有些阴沉了,说:“那你想干什么?”
“我们走吧,”安元志跟上官勇道。
“走?”上官勇说:“我们走去哪里?”
“杀了白承泽,我们就可以一路北上,”安元志说:“你去京城带着我姐和平宁走,这个天下谁生谁死,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上官勇说:“不管云霄关了?”
安元志说:“这是他白家的天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够了,”上官勇冷声道:“你回去吧,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安元志腾地站起了身,说:“我凭什么不说?”
安元志的声音大了些,城楼上不少兵将往伞盖这里张望了。
上官勇坐着说:“因为你说的是混账话。”
安元志笑了一声,说:“我再混账,也没害我老子。”
“你跟白承泽比什么?”上官勇小声道:“跟他比谁更坏?”
“姐夫!”安元志走到了上官勇的跟前,半蹲下来看着上官勇道:“这对我们也是一个机会啊,云霄关就是守不住,我们也有地方可以去,为什么要在这里等死?”
上官勇说:“什么机会?夺天下的机会?”
安元志很小声地道:“你要对抢走我姐的人忠心?我们现在走,没人可以拦得住我们,云霄关姓白姓藏,跟我们有关系吗?”
上官勇突然就一记耳光打在了安元志的脸上。
安元志跌倒在地上。
雨声太大,城楼上的众人听不到上官勇和安元志在说些什么,但安元志被上官勇一耳光打得跌在地上,瞒不过众人的眼睛。众人一开始都是惊愕,上官勇一向护着安元志,这回竟然动手打了,这两个人到底说什么话说崩了?
有将官忙就想上前劝,却被军中的老人拦住了。
上官勇一耳光打出去,自己都愣住了。
安元志挨了一耳光,摸了一下生疼的脸,看着上官勇的目光也变得有些冷了。
上官勇捶了一下桌子,站起身就从地上拖起安元志,把安元志带到城楼面向关内的地方,强忍着怒气,小声道:“你好好看看,这城叫云霄关,不姓白!”
安元志被上官勇押着看关内,大雨中,云霄关内万家灯火。
“你想让这些人都死吗?”上官勇问安元志道。
安元志张了张嘴,没说话。
“元志,”上官勇指着关内跟安元志说:“被小人害了,我们要报仇,可我们不能让自己也变成小人。你从了军,御敌国门之外,这就是你要做的事,这跟忠心无关,你懂不懂?”
“那我姐呢”安元志小声道:“你死在这儿了,我姐和平宁怎么办?”
上官勇长叹了一声。
“你要当英雄,”安元志说:“所以我姐和平宁就活该被你抛下?”
“你姐姐,”上官勇想了一下,跟安元志小声道:“ 元志,我若是抛下云霄关的十几万百姓,你姐姐不会原谅我的。”
“你胡说!”安元志道:“她要的是长相厮守,她会盼着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