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的皱纹,无一不在提醒她,她安锦颜已经过了人生最好的年华了。
皇后道:“你不该是这副模样啊。”
安锦颜道:“母后,您还好吗?”
“好?”皇后说:“这帝宫里,唯一能称得上好的人,只有千秋殿里的那位皇贵妃吧?”
安锦颜低头不语。
“她竟然肯让你来见本宫,”皇后看着安锦颜说道:“看来你与太子是费了一番心思了。”
安锦颜说:“母后,太子殿下也想来看您,只是,”安锦颜叹一口气,“只是这事一言难尽啊。”
“既然一言难尽,那你就不用说了,”皇后道:“太子他还好吗?”
安锦颜摇了摇头。
“白承允如今才是诸君,”皇后看安锦颜摇头,便道:“想来太子的日子不会好过。”
“母后,”安锦颜抹一下眼睛,流了些眼泪下来,说:“太子殿下不甘心啊。”
皇后笑了一声,道:“是太子不甘心,还是你不甘心?”
“母后,”安锦颜说:“太子殿下好,儿媳才能好啊,儿媳的命都是太子殿下的。”
“想做什么就做吧,”皇后小声道:“本宫不死,总能帮上你们一些的。”
安锦颜忙道:“母后的意思是?”
“你不用问,”皇后说:“本宫只提醒你,安妃不是好对付的人,连圣上对她都不得不小心。”
连圣上都对她不得不小心?这句话皇后看似说的漫不经心,但安锦颜与皇后目光对视之下,知道皇后的这句话绝不是漫不经心之语。所以说,皇后手里的东西,不是皇后自己的,而是世宗给皇后留下的?
“你走吧,”皇后道:“回去好好伺候太子,告诉他,不必记挂本宫。”
安锦颜说:“母后,你现在在这中宫……”
“本宫的双腿已经残了,”皇后没让安锦颜把话说完,便道:“你还什么话要问?”
安锦颜看一眼皇后被缎面厚被盖着的双腿。
“可怜本宫?”皇后又问安锦颜道。
“都是安妃,”安锦颜的眼泪突然就又从眼眶中流了出来,小声道:“不是她,母后就不会受这样的苦,现在她是得意了,圣上眼中除了她与九殿下,哪还看的到太子殿下?”
“是啊,”皇后道:“若不是白承意实在年纪太小,白承允也不一定就能入了圣上的眼。”
“母后,”安锦颜说:“您再等等,太子殿下一定会来见您的。”
“你走吧,”皇后看着安锦颜脸上的眼泪,心中突然就觉得厌烦,她知道安锦颜是什么样的人,这个女人才不会真心为她伤心,这会儿的这眼泪,不是假惺惺还能是什么?
安锦颜却还是不放心,小声问皇后道:“母后,您还能出中宫殿吗?”
皇后冷冷地看了安锦颜一眼,说:“本宫的事,不劳你费心。本宫让你走,你还要在本宫这里待多久?”
“母后。”
皇后把枕边的一个药盒砸在了地上,喊了一声:“滚!”
安锦颜吓了一跳,可是看皇后的双眼看着寝室的门窗,突然就明白了皇后的用意,大声跟皇后道:“母后,儿媳句句都是真心话啊。”
“滚,”皇后又说了一个滚字。
安锦颜抹着眼泪走出了皇后的寝室。
全福在门外冲安锦颜躬身道:“太子妃娘娘,您这就要走了吗?”
安锦颜说:“你不是都听见了吗?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全福说:“奴才知罪。”
安锦颜走出中宫殿的大门之后,突然就又冲着中宫殿跪下,磕了三个头,放声大哭了起来。
全福被安锦颜这一下弄懵住了,这人出中宫殿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又哭成这样了?
“母后!”安锦颜喊着皇后,哭得极其伤心。
全福说:“太子妃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安锦颜没理全福。
就在全福准备让手下去找安锦绣的时候,齐妃坐着软轿到了中宫殿门前,也不下轿,看着跪地痛哭的安锦颜说:“太子妃娘娘这么个哭法,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皇后娘娘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奴才叩见齐妃娘娘,”全福跑到软轿前给齐妃请安。
齐妃命左右道:“还不快去请太子妃娘娘起来?”
几个倚阑殿的宫人上前就要扶安锦颜,却被几个东宫的宫人拦住了。
齐妃看了这几个东宫的宫人一眼,笑道:“倒是忠心的奴才,还知道护主呢。”
全福看着齐妃。
齐妃说:“你看着我干什么?”
全福忙就冲自己手下的太监一挥手,说:“快点请太子妃娘娘起身啊。”
几个太监往安锦颜那里一拥而上。
安锦颜心中有数,自己再要跪下去,那丢脸的人就会是自己了。安锦颜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看向了几个太监,道:“你们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