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供这间病房住着的疗养病人独自使用。
护士长已经走到了07房的门口,轻轻伸手敲了敲门,门并没关严实,一道门缝开着,能够看得到里头透出来的昏黄台灯光线。
然后护士长就微笑着对欧唯圣说了一句,“欧先生请进吧,程老先生就在里头。”
护士长离开了之后,欧唯圣独自站在这门口。
进还是不进,就成了一个问题。
直到一声苍老的声音从门内传来,“怎么不进来?我也吃不了你。”
声音中仿佛有着饱经沧桑的蹉跎,微微的沙哑,不知为何,就这么个声音,似乎都能让人听出,那种油将尽灯将枯的衰败。
只听到这声音而已,欧唯圣眉头一皱,心里头就已经有了烦躁。
直接推门而入,站在了房间里头。
“我就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有,或者说看着你现在的惨状,多少让我这无趣的生活欣慰一下。”
欧唯圣这话说得其实是很不客气的,只是一进病房才察觉到了,病房里头就只有程昱宽的床头亮着一盏不算特别明亮的台灯,昏黄的台灯光线莫名会让人有慵懒的感觉。
病床上躺着的老人,鼻子上插着鼻胃管,手中拿着一个氧气罩,凑在口鼻边吸着,他头发已经掉光了,脸色特别难看,面如菜色说得就是这样的。
他眸子半睁半闭着,这一辈子都精明冷静的威严目光,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老眼中的浑浊。
脸上的皱纹堆着,眼下的程昱宽,已经再没了半分往日里那种叱咤商场的,又或者是果决强势的威严,半分都没有了。
看上去就只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而已。
“我还没死,看来是要让你失望了啊。”程昱宽将氧气罩拿开,声音虚弱沙哑地说出这一句之后,就马上继续拿着氧气罩吸着氧。
“呵……”欧唯圣冷冷笑了一下,“只不过,你也够凄惨的了,堂堂嘉禾创始人程昱宽,落得今天这步田地,有钱又有什么用?外头的护士都议论你是树倒猢狲散。”
他说的是实话,程昱宽无法反驳,浑浊的老眼,目光黯淡了几分。
其实最近也想了特别多,晚景凄凉这个词似乎说的就是他程昱宽了,赚那么多的钱,以前受那么多人敬仰,那么多人仰他鼻息生活着,而现在……
人似乎一到了这种大限将至的时候,总会变得开始感思以往,心境也平和许多,会后悔自己曾经做的事情,也会觉得难过。
或许这就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他甚至没有因为欧唯圣这话感到愤怒,只是莫名有些哀伤。
“你害了我妈,让我从小就生活在地狱一1;148471591054062般的现实里,你害了米衡,让程柯七年未曾真正开心,他终于找到幸福的时候,你又威胁了温小西那个傻女人,害她和程柯五年天各一方,你害了呈呈,让他从出生就没有个完整的家,你害了程柯,让他加起来一共十二年身处地狱之中,受尽煎熬折磨。人生能有几个十二年?我庆幸的是,我们都没有像你,我们骨子里都有你的血统,却都没有像你,这是我最庆幸的一点,所以不管现在,还是以后,我们都能够很幸福地去生活,并且永远不用担心,老了会有你这样的下场,因为我们不像你。我真的,非常庆幸。你不是我父亲,你只不过是恰巧给了我另一半基因的那个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