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朱凯都已经不知道自己吐了多少次了,人都开始变得有些虚弱,齐川已经给他输液过两次了,每次输液完之后他都是马上又开始奔到搜救工作上头。
整个城市里头的气氛都是压抑而紧张的。在这里见过的死人,恐怕比他们这辈子见过的还要多。
不止是在击垮着那些幸存者们的信心,击垮着他们对亲人幸存的渺茫希望,更是击垮着这些搜救的人员们,将他们的神经磨得越来越脆弱,陆倾凡和齐川都不知道自己的手中究竟失去了多少抢救无效身亡的伤者。
那种无力的感觉,那种人类在面对无法抵御的天灾时的无力感觉,仿佛直接从头顶压下来,几乎将他们击垮。
齐川有一次在抢救不回一个病人的时候,看着他被裹紧裹尸袋里头之后,他终于是崩溃了,直接将手套一甩就急匆匆地冲了出去。
陆倾凡跟出去的时候,就看到齐川一个人踩在一块残破的不知道是什么建筑倒塌之后的断壁上,声嘶力竭地哭了起来。
那个在他手中未能挽回的生命,那个孩子,才七岁。
齐川根本忘不掉他母亲的痛哭声,如同魔音一般盘旋在自己的脑海中。
陆倾凡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心态比齐川稍微好那么一点儿,但是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快要被击垮了一般,所以不止是那些在家里等着他们回去的女人们觉得度日如年,他们在这样一个人间炼狱里头,一样也觉得度日如年。
所以陆倾凡觉得难怪院长当初给的那一叠资料里头,对于行程上头有写着,等着他们回来之后,全部都要进行心理治疗,当时还不明白原因,现在却是完全明白了那其中的含义。
在这样的地方待过,若是不心理治疗,恐怕真的很难恢复心态吧。
所以每天给季若愚打电话,就成了陆倾凡唯一心灵的开解和告慰,只有听到她的声音,听到她说她和宝宝都很好,她今天吃了什么,午睡睡了多长时间,只有听到这些,他才会觉得好受一些。
季若愚不是不想问陆倾凡那边的情况的,可是听上去,陆倾凡对于那边的情况,一个字也不想提起,季若愚可以想象那边的情况,新闻上每天也都在报道着各种关于灾区的消息,那种堆在一大块空地上头密集摆放的裹尸袋,那些残肢……还有那些被掩埋在瓦砾中的来不及救出的生命。
太折磨人了,所以她只能够和陆倾凡说自己的情况,说宝宝的情况,说自己有多乖,宝宝有多乖,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他放心,才能够让他稍微好受一些,除了祈祷之外,季若愚知道这是自己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明天我和另外一些医护人员就要转移了,去下一个地方进行救治工作,那个地方会更加混乱一些,而且离指挥中心很远,可能明天没办法联系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我一回到指挥中心就会打电话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