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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秋不是没有看见景延誉失望的神色,甚至马上就要伸出手拉住景延誉,可是那样不行,对落翔公主而言,太不公平,无论何种缘由,既然娶便是要负责到底。
叶知秋掏出脖颈上的挂坠,上面挂着擎天杵和乾坤石,乾坤石色泽流转,握在手心里,一阵暖意传过,心中终是下了决定。
转眼便已近月底定亲之日,景府内也挂上红绸灯笼,一派喜庆之色,傅引早些天被萧钦煜困在府内,不得而出,后知晓叶知秋的事,跟萧钦煜也发了好大一顿脾气。
“知秋,你往后有何打算?”傅引有些担心的看着叶知秋,心中对景延誉也是恨得咬牙。
叶知秋看着府内下人也是一派喜意,嘴角些微露出一丝笑容,带着莫名的哀伤,“以前总想着老去时,寻一处静辟的地,种一些菜,养些花,如今早已脱离鸿宴楼,倒是可以实现了。”
“你要离开长咸?”傅引算是听出话里的意思。
叶知秋眼眸平和,似是叹息,“这座城诸多繁扰,我所求不过心中一片宁静,小引,你可懂我?”
“明明不是你的错,凭什么让你承担这些,我去找景延誉算账,他曾许诺过你,如何能就此辜负。”
叶知秋拉住傅引,轻摇头,“他从不曾辜负我,他全然是为我,可是落翔公主是无辜的,她不该承受这些。”
“知秋,你为何如此傻,你现如今都这般模样,还管旁人作甚。”傅引想要摇醒叶知秋,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小引这是我的决定,我亦不会后悔,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叶知秋轻闭上双眼,又缓缓睁开,眼中再无迷茫。
景延誉就站在不远处,自然是看得见听得清,萧钦煜也在一旁站着,“你不上前去解释?”
“他早已知道我在身后,说得便是给我听的。”景延誉说出来得话很平静,眼睛直直盯着叶知秋的背影。
萧钦煜笑着也望过去,心想叶知秋怕是要有罪受了,景延誉如此模样显然是动气而又隐忍不发,等解决南国公主一事后,想必就会跟叶知秋算清账。
“景兄舍得叶公子心里难受?”
“他哪里会难受,都想好去处,意欲已决。”景延誉说完,转身离去。
萧钦煜笑意越发深,不禁摇头叹道:“这两人啊。”
甘棠看着手中的嫁衣,面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想起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苦意泛滥。
邛子衿进来时,便是看见甘棠一脸苦闷的表情,心中甚为心疼,可嘴里的话却不那么好听,“现在知道痛了?当初你就不肯听皇兄的,知道后悔是什么滋味了吧。”
甘棠这人虽然固执但是也不是一根筋通到底,可是想起骑射赛上那一抹身影,却总也无法忘怀,“皇兄,我要见叶知秋一面。”
邛子衿微叹口气,如何不懂甘棠的心思,“好,不过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皇兄希望你幸福。”
南国国君一席旨意,将叶知秋召入宫中,命管事的公公将叶知秋带往甘棠处。
叶知秋本以为南国国君召见自己是为了警告自己,谁知原来召他的是落翔公主。
“落翔公主千岁千千岁。”
甘棠看着殿内跪下之人,还是一如往昔的风姿绰约,这么一个人,甘棠实在恨不起,甚至带有几分欣赏,可是也是这个人挡住了自己的幸福。
“起来吧,吾今日找你来,不过是想同你说些闲话,不必多礼。”
纵然落翔公主如此说,叶知秋也是不敢放肆的,恭敬的站于一旁。
“你和他是怎样认识的?”
这个他意指何人,叶知秋心里明白,平缓的说道:“那日草民上香祭拜亡母,遇见恶人,是景将军救下草民,将草民带入府中休养……”
甘棠看着眼前娓娓叙来的男子,开口轻问道:“你喜欢他吗?”
叶知秋突然跪下,俯首额地,“草民不日就会离开长咸,从前不会再出现公主与景将军的周围。”
甘棠看着叶知秋此举,心中甚为恼怒,感觉自己的骄傲狠狠被人踩入脚底,“你认为吾叫你来,便是要赶你出城?”
“草民未有此意,只是缘已断情难禁,草民为的是自己。”
缘已断情难禁?甘棠突然笑出声来,笑着笑着眼泪不自觉流出,抬手一挥,“你退下吧。”
邛子衿因为担忧甘棠,一直守在旁殿,待下人通报叶知秋已离去,便赶去甘棠处,瞧见甘棠泪如雨下,甘棠自幼要强,甚少流泪,如今竟为此哭成这样,邛子衿杀了景延誉和叶知秋的心都有了。
“甘棠,如果你放不下他……”
甘棠突然抱住邛子衿,哭声越发大,似是要宣泄什么,良久才哽咽的说道:“皇兄,我想回南国。”
“你想明白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我们不日便回南国,这堆烂摊子都丢给他们,让他们自个头疼去。”
甘棠听到邛子衿一席话,扑哧一笑,心情总算好上许多,松开抱住邛子衿的手,甚至打趣道:“要是被皇嫂知道,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邛子衿知道甘棠是故作轻松,但这样总比刚才要好,感情的事总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全部想通的,用手指戳着甘棠的额头道:“你这丫头,只晓得打趣你皇兄。”
叶知秋回府后,打开衣柜,拿出一个包袱,推门而出,又似是想到什么,转回房内,铺上一张宣纸,提笔道:“昨日种种,知秋定铭记于心,望各自安好,勿念。”
搁下笔,这回毅然离去,未再回头。
钟管家捧着叶知秋留下的纸书,恭敬的递给景延誉道:“少爷,要不要派人追回来。”
景延誉看着纸上的字,将其折叠起来置于胸口处,各自安好?知秋,你真够狠心。
“不用,派人跟着,暗中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