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翡翠看向帝临渊:“本姬猜想,大君今日前来绝非只为了请安吧——”
俗话说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帝临渊端起茶杯押了一口后蓦地笑了:“帝姬还是这般爽脆利落,既然你都开门见山问了,那我也不妨直说。”
“但说无妨。”
“我今日前来的目的只想搞清楚一件事——”帝临渊放下茶杯,身子微微前倾,居高临下地看着翡翠:“三千年前的往昔——帝姬究竟还记得多少?”
翡翠愣了愣,他果真是来问这个的……
“全部都不记得了。”她摇头。
“当真一点都不记得了么?”帝临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
被他二度逼问的翡翠有些气恼,她略带讽刺地回道:“要说记得,我倒是记得自己是满身鲜血回到九重天的,对此,大君能向我好好解释一番么?”
帝临渊愣了愣,嘴角的笑容犹在,然眼底的光芒却沉寂下去。
“帝姬当真想知道?”
知道什么?究竟那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而那一身鲜血又是从何而来?
翡翠摇头,如今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知道不知道真相又如何,现在的她不想同帝临渊再起任何瓜葛。
“前世如浮云掠影,真真假假,如今都不作数了。本姬倒觉得忘记也没什么大不了。”
话音未落,帝临渊忽然夺住她手腕,翡翠一愣,用力一挣未果,反之整个人被拉近到他面前。
“你——”
“你当真想忘得一干二净?”
帝临渊压低了的声音隐约泄露了三分危险,他目光灼灼地锁住翡翠,暗红色的眸子深处好似泛起了惊涛骇浪。
“大胆——快放开我!”
翡翠用力挣手,一边向腰侧摸剑。
今、今日要是不一剑戳死这登徒子,她心中这口恶气委实是难以平复!
“没关系,即使你想忘了,我也有一百种法子令你记起来——”
他轻轻一笑,薄唇一张一合,翡翠忽觉浑身一怔,随即迎来一个微凉的怀抱之中。
“来——翡翠,随我一同去看看那段属于我们的回忆——”
萦绕在耳畔的声音,低沉却又暗藏悲伤,翡翠隐约中觉得眼眶有些发热,然辗转反侧,始终无法落下泪来——
……
再度睁眼时,二人立在一片蓝天绿草之下,天是万里无垢,一如那明镜当空。微风拂过片片长草,带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这是何处?”
“你还记得么?从前我们经常会在此处相约见面。”帝临渊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景色,任凭风扬起他宽大的袍子。他的侧面看起来有些许落拓不羁,令翡翠心头蓦地产生一种熟悉感。
好像自很久以前,那人便立在这里,静静地等候着。
“看什么?可是记起什么来了?”帝临渊转过头,习惯性地挑起一边眉毛,冲翡翠笑。
又冲她贼兮兮地笑了,这人怎么老是看着不怀好意啊——
翡翠撇嘴,顺口道:“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这样挑眉很贼?”
“你不是第一个。”某人越发笑得奸猾起来。
“时间不多,再带你去看看你别的地方——”
他自然而然地环住翡翠双肩,长袖一挥,面前景色倏忽变化,蓝天绿草缓缓褪去被一片宁静幽深的小湖所取代。
夕阳缓缓落下,霞光在湖面上载浮载沉投下一大片深浅不一的阴影来。
“这里很美——”
“是,这是你从前最爱的景色。”
帝临渊笑了笑,伸手想去抚摸一下翡翠散乱的鬓发,却被她向后一躲。
看着男人脸上划过的一片失落,翡翠尴尬道:“先说明一下,景色虽然很美,但我依旧什么也记不起来……”
“没关系,适当刺激软硬皆施假以时日,你自然会记起来。”
帝临渊沉默了小会,露出越挫越勇的厚脸皮笑容来。
翡翠扶额,刚才那一瞬间怎么会觉得他很伤心呢……这个人分明,脸皮厚的很呢……一定是她的错觉,错觉。对恶人千万不能心慈手软呐!
“还有事么,要是没什么事儿,那本姬便要回去了——”
“还有最后一个地方——”
翡翠终于知道方才帝临渊那句适当刺激是什么意思了,原来是故地重游……
她望着面前那一条贴满红纸,挂满红灯笼的长廊,缓缓捏紧了拳头。
这场景她自然是很熟悉,曾经无数次出现自己的梦魇之中,挥之不去……
“你还记得,这里么?”帝临渊的声音在背后遥遥响起。
翡翠嗤笑:“自然是记得,这么些年来唯独这里我记得清清楚楚,难以忘怀——”那把利刃捅入身体的刺痛感,即使是在梦中也能深刻感受得到。
“——那么,你可还记得,你当初在这里刺了我一刀么?”
狂风在耳畔呼啸鼓噪,然而翡翠却未遗漏任何一个音节。
“你说——是我刺了你一刀?”
原来她猜中了这故事的开头,却猜不中这结尾。
……
注:你们都要把我搞糊涂了,梨花委屈啊呜呜,更新帝姬你们要看萋萋,更新萋萋你们要看帝姬。你们到底想看啥梨花一次更完好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