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道:“这两日殿下也一直没能好好歇息,不若先回去歇息一会,臣妾在这里守着。”
欧阳千城摇头道:“你先回去吧,你的伤势尚未痊愈,不该再受累了。”
湘羽不好再多说什么,走到烛火旁,顿住了脚步,瞧了瞧低头照看孩子的欧阳千城,又瞧了瞧正巧挡住了楚洛衣视线的小六子,心头忍不住乱跳起来,藏在袖子中的素手几乎要捏碎了瓷瓶,力道大的使手上青筋四起,快要变了模样。
湘羽盯着正在燃烧的油灯,死死的盯着不放,不知道的人怕是会以为这火光里是不是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竟然让她这般失神。
湘羽心中依旧在拼命的挣扎着,她知道,只要她在这油灯上洒上一点香料,楚洛衣和两个孩子就可以永远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只是...她真的要这样做么?
湘羽站了许久,也没能做出决断,久到让人有些生疑。
“湘羽侧妃?湘羽侧妃?”小六子已经走了过来,看着失神的湘羽忍不住轻唤道。
屋子里的几道目光都落在了湘羽的身上,湘羽悄悄将手中的瓷瓶藏好,回过神道:“啊,没事..我只是有些体己话想同洛衣说,如今太子在这,我便在纠结着还是改日再来吧。”
欧阳千城蹙眉犹豫了一下,而后对着楚洛衣道:“我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过会再来。”
楚洛衣本想告诉他不必再来了,但是想着自己说话他也不会听,便没有再开口,他做什么便由着他去吧。 见着欧阳千城离开,湘羽重新走到楚洛衣身边缓缓坐下:“洛衣,孩子这次的病同身体里的毒有关系么?”
楚洛衣摇摇头:“应该只是适应不了风寒才会生病的吧。”
湘羽沉默了一会道:“洛衣,你想回到大楚么?”
楚洛衣微微一怔,一时间不知道湘羽的话有什么深意,却还是回答道:“自然是想的,只有在北流云身边我才会安心,若非此次因为孩子牵制,我又怎么会来到这里。”
湘羽紧紧抓着瓷瓶的手缓缓松开,看着楚洛衣道:“洛衣,若是我有办法帮你离开这,你愿意走么?”
“如果孩子的毒能解,我自然没有道理想留在这。”楚洛衣垂下眸子,心中却明白,怕是这几日欧阳千城的反应,让湘羽心中生出了妒意。
不过她不怪她,人皆有情,她又怎么能够要求湘羽做一个圣人?
至少她此刻同她坦言,远胜过在背后做些手下,用些下作手段,更何况,她还救了自己的孩子,如此爱憎分明,倒也是好的。
楚洛衣没再说话,湘羽也没再开口,点点头告辞离去。
走出营帐之后,湘羽重重松了口气,回头看了看烛火摇曳的营帐,心中轻道,洛洛,这一次我一定帮你离开,只是求你,求你无论如何也不要再回来了,求你永远也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了,这样,我便可以不去做那个心狠手辣的恶人,我便可以依旧当你是我的朋友,真的求你,这一次,走了,便再也不要回来了。
轻叹一声,湘羽拖着受伤的腿,忍着痛,走回自己的营帐,拿出两瓶液体。
准备好手中的东西之后,湘羽很快就去了欧阳千城沐浴更衣的地方。
同她想的一样,即便是欧阳千城谨慎,却也不能将那两瓶解药带进浴桶里防着,而是放在了仕女屏风外的桌子上。
湘羽走进来之后,放轻了脚步,却并没有刻意隐藏。
“殿下。”湘羽站在屏风外,一颗心乱跳个不停,看着桌子上的瓷瓶,屏住呼吸,佯装镇定跖。
“嗯。”此刻,欧阳千城有些昏昏欲睡,却还是保持着该有的清醒。
湘羽没有直接去动桌子上的瓷瓶,犹豫了一下,起身走到熏香的地方,在里面添了些东西,而后又伸手用枝节挑动了一番,轻轻放下。
淡淡的朦胧的香气在房间里散开,夹杂着欧阳千城沐浴时产生的蒸汽,即便是平日里经常接触香料的人怕是也难以察觉。
湘羽攥紧了袖子里的瓷瓶,故作镇定的绕到了屏风后。
欧阳千城有力的臂膀和精壮的胸膛依旧让已为人母的她红了脸,有些失神,不明白自己是何时开始爱慕上,怜惜上这个男人的。
是从知道真相的一刻开始么?还是看着他在爱恨之中挣扎,亦或者是他抱起轩儿的那一瞬。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不明白为何世间的事总是这么难,她只是想简单的求一个日后的相伴随,却总是也实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