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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肉被割开,而后又用针线缝合,实在是一种莫大的痛楚。
不过想到当年在轻雪手下受尽折磨,剥皮剔骨之痛她尚且忍得,何况如今她正在为自己和最爱的男人所坚持。
也许,此刻同当年所不同的,便是这副身子实在是太差,像是残破的布偶,不知道在风雨中还能摇曳多久。
干净整齐的指甲扣进了北流云的皮肉,他却毫无所觉,到了这个时候,素来狂妄胆大的他竟然也不敢再回头去看大夫缝合的场面。
反倒是慕青,纵然同样惧怕。却在这个时候,真正的做到了像母亲一样,一直陪在自己的孩子身边,无论是北流云,还是楚洛衣。
大夫的头上已经出现了不少的汗,如果细看,则能发现她的整个背部都已经湿透了。
只是纵然如此,她却始终不敢抬手去擦拭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只是屏息凝视着自己手下的动作。
门外的大夫已经准备好了一些草药,有一些是熬制的,而另一些则是一些被捣碎的珍贵药物,每当他们做好这一切,便会让嬷嬷赶快将东西送进去。
同时,屋子里点起了淡淡的香料,香料之中被大夫加入了一些有益止血和恢复的草药。
而小六子也没闲着,按照大夫所说的方子,命火头军准备了精致的药膳,一直小火温热着,以备不时之需。
小六子走出营帐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从昨个下午,到现在,已经整整过了一夜,天色从明到暗,而后经过漫长的黑夜,终于又一次迎来了曙光。 抬头看着天际,只觉得美不胜收。
红霞,紫气,金光,交织成一团,合着湛蓝的天空,旋转出一道道巨大的彩色光圈,又像是画师打翻了油墨桶,一泼泼颜料肆意泼撒着。
以天空为布,风云做笔,以群山万壑为点缀,以沧海无垠为镶嵌,一副颠覆时代,精美绝伦的美景倒映在天空之上,映衬着万里河山,是万年难遇的壮美和雄浑。
小六子咽了口吐沫,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形容。
此刻的士兵们也,百姓们也纷纷仰头看着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观,一时间益多多派人传播出去的流言似乎有了最好的佐证,不需要再加以渲染,直接就成就了一道传奇。
此刻,万里河山,再不见血色与枯草,那饱经战火和硝烟的灰色山河,此刻似乎经过一场透彻的清洗,变得焕然一新,生机盎然。
小六子摇摇头,骂着自己走神,连忙跑到厨房,将热好的东西取来,估摸着主子一会就该没事了。
半个时辰后,大夫的手终于停下。
不等众人开口,便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整个人好似快要虚脱。
“怎么样?怎么样?”不少人听见动静都开口询问。
妇人喘着粗气道:“将那些捣碎的草药敷在伤口之上,修养一段时间看看吧。”
“这是什么意思?”北流云拧着眉头道。
“因为此前从来没有经过这种事,所以我也并不清楚之后会如何,不过到此刻来看,这一切似乎是顺利的,只是毕竟不是寻常之法,后续还需要小心观察,仔细调养。”大夫虚弱的开口。
“孩子呢?”楚洛衣扯了扯北流云的衣角。
北流云安慰她道:“不要急,我这就将孩子抱过来。”
北流云真正仔细看到孩子的时候,两个孩子一个在老国丈手中,一个在江太师手中。
两人抱着孩子都有些拘谨,不过老国丈的姿势倒是比较熟练,反观江太师,则是十分僵硬。
北流云红着眼圈看着两人怀中的孩子,老国丈手中先出来的是哥哥,是个白白胖胖的大胖小子,一张小脸还没有长开,乌黑圆亮转个不停,似乎是随了楚洛衣。
见着北流云,也不哭,裂开了小嘴便是笑。
而另一边江太师怀里的孩子,则是粉粉嫩嫩的一小团,是个女孩,比起她的哥哥来说,则是要瘦小了许多,眼睛里是淡淡的琉璃色,慵懒的像是只猫咪,懒散的打着哈气,吧嗒着小嘴。
只一见,北流云便喜欢的不得了,当即一手抱着一个,脸上也终于露出了连日来的第一个笑脸。
步子欢快的走到了帘子里面,将两个孩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楚洛衣身侧。
楚洛衣低下头,看着两团粉嫩嫩的包子,眼泪忍不住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这是好事,哭什么,这么精致的孩子日后一定是人中龙凤。”慕青连忙安慰着,自己鼻子却也有些泛酸。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楚洛衣哭了,怀中原本笑的欢喜的两个孩子,竟然同时扯开了嗓子开始嚎叫,精力旺盛的远非她这个母亲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