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楚洛衣的手掰开,甩下之后,青蛇移开目光开口道:“我只是忘记了一些东西,看到你时偶尔会想起罢了。”
楚洛衣冷笑出声,眼泪差点都要笑了出来:“够了!不要再在这里惺惺作态,你是把我当傻子么!用这种蹩脚的借口来敷衍我!”
青蛇的眉头反倒是松开了,有些淡漠的移开目光,抬手将面具重新戴在了脸上:“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于我而言不会有任何改变。”
楚洛衣低着头没有看他,青蛇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出了石室。
待到他离开之后,楚洛衣有些愤怒的狠狠捶打着墙壁,一双眸子里布满阴霾。
每当想起几年前那个夜里,她就忍不住要相信自己的哥哥还活着,他明明距离自己那么近,怎么会就不是呢?
过了一会,楚洛衣终于冷静了下来,难道说当年那个刺杀自己的杀手就是面前这个男人?可是为什么他要一直带着自己哥哥的面具呢?难道从几年前开始他就一直在刻意模仿自己的哥哥,想要迷了自己的眼?
楚洛衣有些想不通,不过从刚才青蛇口中的试探里大致也可以猜到,他不过是南昭帝手下的一条走狗,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所为的宗族秘法和楚家族人的名单。
心口传来一阵阵疼痛,浑身也像是虚脱一般的无力,让她来不及细想,便靠在了冰凉的墙壁上,轻喘着粗气。
才觉得气息顺了,便又察觉到肚子处传来一阵阵隐痛,惊的楚洛衣不敢再靠在过于冰冷的墙壁上,只能咬着牙硬挺着坐直了身子。
这一番动作下来,身上不少的伤口又裂开了,干净的衣衫上再次沾满了不少的血迹。
抬起一只手放在自己已经微微有些隆起的肚子上,楚洛衣忍不住轻声开口:“苦了你了,不过宝宝我们不怕,娘一直都跟你在一起,娘和爹也一定会将坏人都杀光,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快快乐乐的在一起。”
怀中的孩子似乎听到了楚洛衣的安抚,那阵隐痛和不安竟然也渐渐消失不见。
楚洛衣继续轻声道:“宝宝,你说,你的大舅舅还活在人世么?娘好想念他。”
想起当初,楚洛衣不由得有些懊悔,为何自己当初整日风风火火,招摇过市,甚至没有好好留在家里陪陪父亲,陪陪自己的哥哥。
父亲政事繁忙,母亲身子又不大好,所以,其实从小开始,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楚青城陪着她度过。
在她还是个粉嫩一团的奶娃娃的时候,楚青城就已经每日背着小剑带着她玩耍。
后来,就连楚青城练功武剑的时候,都将小小的她背在自己的背上,众人远远的就能瞧见,一个俊朗温润的小公子,手中拿着一把虎虎生风的小剑,身后整日背着个精雕玉啄的小娃娃,走到哪也不忘带着。
后来,不大的她也越发开始黏着楚青城,就是自己的母亲想要从楚青城的怀中抱出,她都会挤出豆大的眼泪开始嚎啕大哭。
那时,哥哥时常板起的一张笑脸,便会变着花样的逗她开心,见着她一直哭嚎不止,便会将她从母亲的手中要下来,小心的摇晃着。
甚至等他长高了一些之后,楚青城会将她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带着她四处玩耍。
再后来,她蹒跚学步,哥哥便一直牵着她的手,指引着她走路,甚至还请人专门精心制作了一把小木剑,上面挂满了香包玉石,镶嵌着散散发光的宝石。
从此,国公府里,大大小小的人们便总是能瞧见这一大一小的两道身影,无论走到哪,国公府这位小少爷的身后都会跟着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尾巴。
一人手中一把剑,一大一小,看起来十分有趣。
世人都知道,国公府里的小少爷和小小姐关系最好,这一点一直伴随着两人长大,几乎从未改变过。
只是后来,她长大了,心也大了,属于她的光彩越来越夺目,她就不再是哥哥的小尾巴了,而是开始闯荡起自己的一片天空,而从小卓越而出色的哥哥反倒是开始逐渐收敛了羽翼,似乎渐渐变得平凡了起来,再没有小时候那般惊艳和夺目。
只有她知道,哥哥所做的这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她,在他眼中,似乎自己并不重要,只要她能够开心快乐也就足够了。
想到此处,楚洛衣的眼眶不由得酸涩起来。
只是,也许实在是太累了,也许是眼泪都干了,泪水最终只是在空气里转了个圈,最后就消失在空气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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