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比他的母亲更为深不可测。
因着自己的猜测,楚洛衣再次开口道:“公子实在是谦虚,我跟随夫君一路游走,也算是阅人无数,如今观公子言行,想必已经封侯拜相。”
美妇似因楚洛衣的话变得心花怒放,却推拒道:“夫人这话切莫再说,传了出去,让人听了可是笑话。小儿如今官至从三品,离封侯拜相可差的远了,我倒是也不希望他太过优秀,毕竟南昭是大国,俊杰无数,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到时只怕还要忧心我这孩儿的安危。”
楚洛衣浅笑着,如此年纪,又非王侯之后,能够官至从三品足以说明此人的能力。
不过虽然知道此子不简单,楚洛衣却并不能判断出他是好是坏,又是否同当年的事情有所瓜葛,这一切,还得等一番查探才能知晓。
一路走进冯府的院子,假山嶙峋,流水清幽,林木成行,虽然称不上精美绝伦,却有一股怡然的自然风趣,少了些禁锢,多了几分自由,倒是颇为不错。
楚洛衣几人被安置在一处庭院。
北流云坐下后开口道:“这冯季的父亲言谈之中虽然感觉是混迹官场的老人,却并非诡计多端的狡诈之人,交谈下来,也并未感觉到有太多心思。”
楚洛衣点点头,也开口道:“这美妇和她的儿子却并不是简单之辈,这冯府的当家夫人尚在,可此番看来,如今在府中当家做主的却是她,而他的儿子几句话交谈下来,我也并没有试出深浅,只是下意识觉得并非是个简单的角色。”
小六子在一旁开口道:“主子,奴才这就着人打探一下这冯府少爷的消息。”
“再留意一下府中的动静,打探一下冯季的母亲和妹妹到底是缘何受到冷落,如今境遇如何?”
当日夜里,小六子还未归来,冯大人派人前来相邀北流云同楚洛衣前往赴宴。
楚洛衣打算在宴会上试探一番,看看几人反应如何。
宴会在冯府的水林间进行,月明星稀,鸟鸣清脆,灯火通明,轻风袭来,带起阵阵香气。
“于大人,请。”
觥筹交错间,流光暗影,一片其乐融融,仿佛是多年的至交。
这一切还得感叹北流云这个身份选的好,一来冯大人心中忧虑,不知这外派归来的御史此番入住冯府是真的如表面那般简单,还是陛下对自己也是心有疑虑,所以不得不小心谨慎应对着。二来,外派归来的御史往往多会有升迁的迹象,所以无论如何,冯大人也会悉心招待。
酒至微醺,几个推杯换盏之间俨然与冯大人关系不浅,北流云微红着脸蛋,似乎不解的开口道:“本官怎么记得,当年离京的时候,冯大人有个儿子似乎叫冯季的,是个年少有为的将军,为何今日迟迟不曾相见?”
冯父一愣,沉默了片刻。
楚洛衣则仔细注意着美妇的儿子,他的目光也是有些黯然,却并不过分,一切似乎十分顺理成章,没有什么蹊跷。
席间一片沉默,冯大人脸上也少了几分欢喜,一瞬间带着几分沧桑。
美妇的儿子冯宏见着自己父亲不愿多言,便开口道:“大人有所不知,大哥早在四年前就已经被小人所害,一腔热血,却付了流水。”
“是何人如此大胆,可有查处凶手?”北流云做恼怒状,蹙起眉头,放下了手中的玉盏燔。
冯宏再次开口道:“大人有所不知,矛头纷纷指向几名市井之徒,可依照下官来看,此事定有蹊跷,本是猜想,大哥军功卓绝,为人耿直,得罪了朝中权贵,奈何查询多年,却迟迟找不到半点证据。”
“宏儿不得胡言。”美妇开口轻斥道。
“天子脚下,竟有这等事情,实在是令人恼怒,冯季将军一腔忠义,最后竟被奸人所害,实在是天妒英才。”北流云故作老成的叹息道。
“是啊,可怜事情发生之后,主母一病许久,更是不愿接管府中诸事,每日吃斋念佛,妾身这才帮忙打理起府中诸事。”美妇开口解释道。
楚洛衣心中冷笑,不怪美妇能够如此光明正大的掌管冯府,替当家主母而代之。
就这几句话来说,一般人是不愿解释的,旁的女子巴不得别人把自己当做当家主母,谁会再解释一翻自己不是正妻,很明显,美妇这是为冯大人解释的,怕让人认为他是个捧妾杀妻之人,因此不惜放下自己的私心。
如此细腻的心思,姑且不论手段如何,冯季的母亲又怎么会是对手呢。
果不其然,冯大人听后开口道:“这是说的什么话,若是没了你,还不知这府中会乱成什么样子,你同这府中的主母又有什么分别,切莫再妄自菲薄。”
“老爷,这礼数是不可废的...”
仿佛忘记了刚才的感伤,气氛再次热络起来,北流云没有再贸然试探,楚洛衣则是在含笑中默默观察这对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