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衣抿着唇,不肯开口,北流云轻笑一声:“娘子真是好狠的心啊。”
看着他的模样,楚洛衣更感到气不打一处来,抓起他的胳膊便狠狠咬下了一口。
北流云微微蹙起眉头,却没有躲开,一直到许久,楚洛衣才缓缓松了口,眼中的泪珠却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北流云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摩挲着她的发丝轻声道:“对不起。”
楚洛衣轻轻啜泣着,开口道:“你能动了?”
“嗯。”
就在这时,小六子在门外道:“主子,时辰到了,一切是否按计划进行。”
楚洛衣抬眸看向北流云,北流云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道:“马上集结兵马,开始反攻。”
话落,北流云便起身走了出去,转头对着楚洛衣道:“你就在这待着,哪也不要去。”
抬手间,数名黑色的身影落在了玲珑殿前。
楚洛衣看着将玲珑殿前的数名黑色斗笠侍卫,蹙眉道:“你囚禁我?”
面对楚洛衣滴血的目光,北流云收回步子,转身停在她面前,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吻,没有解释。
楚洛衣蹙着眉头,迟迟没有等到他的答复。
看着北流云,拽住他的手开口道:“如果胜局已定,留他一命。”
北流云目光幽深,看着楚洛衣轻声道:“他的命,我一定要。”
楚洛衣蹙起眉头,心中知晓,依照他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放过北流海的,心中不禁升起一抹怅然。
北流云就这样在夜色之中离开,而原本一手主导这一切的楚洛衣却被莫名其妙的囚禁在了玲珑殿。
楚洛衣站在门前,看着北流云的背影,陡然间想通了缘由,他囚禁于她,就是怕她在这战乱之中救下北流海,为了杀他,甚至不惜将她囚禁在此,也要顺利将他杀掉。
楚洛衣看着北流云逐渐消失的背影,心中凉了下来,他的性子,他最是清楚,北流海害得他如此,他又怎会轻易放过他?
回到玲珑殿里间,坐在圆桌旁,楚洛衣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脑海中不由得总是想到北流云举起长剑对北流海刺向的情景。
鲜血铺了满面,猩红色充满瞳孔,比起那遍地的残骸心中的折磨更让她无法安宁。
如果说在北流云生死一线的时候,她甚至不惜亲手却对抗曾经的恩人,辜负这一路的陪伴,可是如今北流云安然的出现在面前,自己却又忍不住想起他昔日的恩情。
人是不是永远都会这么矛盾,最难的不是背叛,而是承受良心上的折磨。
只一瞬间,原本沉寂的东陵,掀起了滔天的战火。
原本相互依靠的手足兄弟,转瞬间反目成仇,皇权更迭,向来如此,从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奢华的东陵皇宫,一瞬间战火遍地,四处奔走的宫人不断的呼喊着,侍卫们抽出刀剑,茫然四顾,不知该向谁动刀,胡乱的砍杀着。
冲天的火光很快就顺着地面冲天而起,将湖水映照的波光粼粼,倒映着岌岌可危的殿堂。
城内城外的大军纷纷动手,一时间,东陵的局势混乱不堪。 北流云在众人的拥护之中,指挥着兵马的行进。
帝都的大门因为叛变,很快就被冲击而开,里应外合的兵马对抗着原本手足相依的兄弟。
而此刻,北流海却没有如同众人所想的一般,身披战甲,带领士兵冲锋陷阵,一马当先。
此刻的他,坐在漆黑一片的书房之中。
书房里没有点灯,也就没有半点光亮,唯一的源头就是从半开的窗子里流淌而进的月光,伴随着窗外的喊杀声,让人通体寒凉。
北流海坐在桌前,置身在一片黑暗之中,黝黑的眸子同这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没有人能看清他的神色,更看不到他心头的复杂。
骨节分明的手指中紧握着一只锦囊,迟迟没有打开。
男人的眉头拧成了一座小山,随着外面越来越激烈的厮杀声,内心仿佛在做着巨大的纠结。
半晌后,抬手点亮了桌前的一盏灯火。
北流海将手中的锦囊平放在桌案上,上面精致的刺绣纹路格外熟悉,自从外公去世之后,一路战事绵延,每当他难以抉择,他便忍不住拿出外公留给他的锦囊。
可是,一次次的抚摸,一次次的探究,他却始终不曾将锦囊打开。
如今,北流云带领太子和阳山王的势力妄图颠覆整个东陵王朝,他该何去何从?
颤抖着,缓缓解开锦囊,拿出一张有些发黄的纸。
有力的笔迹是他所熟悉的,淡淡的言辞之间是一种豁达睿智的智慧,字里行间所流露的是他特有的温暖和对他的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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