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可举世看去,却从未听见过这样一个疯子!
关于他的传闻太多,关于他的狠辣不言而喻,关于他的疯狂林林种种,每一件都被添上了暴戾血腥的色彩,变得朦胧而迷离。
“皇后娘娘可真是在说笑!北流云如今不过是东陵的阶下之囚,地位连一条狗都不如,娘娘想要我们扶持他,简直是痴人说梦!”一人不屑的开口。
当初因为北流云的名声太过骇人,当他被囚禁于东陵之后,他可是亲自去瞧过,本以为该是怎样风华绝代的人物,没想到瞧见的却是个狼狈不堪,蓬头垢面的人,终日被拴在柱子上,被无数的侍卫坚守着,地位确实连宫内的一条狗都不如。
楚洛衣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目光落在开口说话的男人身上。
因着这忽然而来的沉静,气氛一时间变得尴尬起来,莫名的,空气都变得压抑起来,一颗颗心脏躁动不安的跳动着。
半晌后,楚洛衣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对着头上渗出汗珠的男人开口道:“即便如今他连狗都不如,想要了孙大人的命,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所以孙大人还是多加注意言辞,以免小命转眼就丢了。”
这话说的未免有些狂妄,可是无端的,原本丝毫不把北流云放在眼里的男人,却噤了声,不敢开口,更是没有反驳。
也不知怎的,脑海中浮起了当日瞧见北流云时,那双在阳光下近乎透明的琉璃色眸子,心头一阵发冷。
楚洛衣收回目光,打量着周围的人。
冯大人则是开口道:“请恕皇后娘娘见谅,虽然我们确实担心陛下会对我们秋后算账,可是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东陵人,扶持长孙是一回事,可是若是扶持北流云,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是啊,即便日后我们衣冠显贵,权势滔天,被写入史册的也是通敌叛国的罪名,依然是要遭后人唾骂的,扶持皇孙和扶持北燕的亡国之帝,这绝对不可相提并论!”
“请皇后娘娘恕臣无能为力,臣就先行告退了。”一名大臣起身打算离开。
紧接着,众人纷纷起身,向门外走去。
“永乐四年,冯大人为帮太子殿下筹备军需,贪污赈灾款项一百五十万两白银。”
“永乐八年,赵大人勾结精武山匪寇,屠杀百姓无数,太子英勇,荡平精武山,赵大人和太子获得无数赞誉,可怜百姓却不知这一切不过是赵大人为了讨好太子精心设计的一出好戏。”
楚洛衣淡淡的开口,微凉的声音驱散了夏日的炎热,让空气里的温度一下子下降了不知多少洽。
原本一个个高昂着头颅,不屑一顾,仰首要离开的大臣,却怎样也迈不出步子,停在了原地,转过头看向稳坐主位,八风不动的楚洛衣。
“永乐十二年,魏明将军调换宫中守卫,除掉先帝心腹,换了运送到宫闱的药材,孙文大人勾结御药房,在太子的支持下,开始着手给先帝下毒...”
楚洛衣翻动着手中的纸张,空气里静谧的只剩下刷刷的声音,以及众多大臣越发急促的呼吸声。
“够了!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一名大臣最先沉不住气,问出了众人的心声。
楚洛衣将手中的纸张放在一旁的桌案上,轻笑道:“本宫只是感动于诸位大臣衷心为国,实在是可歌可泣,只是不知若是这些证据交到陛下手中,陛下可还会感受到你们的忠心可鉴?”
“你!”
一向在朝中呼风唤雨,不可一世的大臣,面对着不急不怒的楚洛衣,却纷纷噤了声音。
“皇后娘娘可还是要思量好了,我们无意与皇后娘娘为难,娘娘又何必紧追不舍?”一人开口道。
楚洛衣轻笑道:“并非本宫紧追不舍,步步紧逼?只是众位大人如今穷途末路,本宫心中不忍,不想看着诸位家破人亡才是啊。”
众人面面相觑后,不得不回到此前的位置上,再次坐了下来。
楚洛衣的目光一一扫过这些脸色不善的大臣,心中冷笑道,为官之人,想要固守本心,清廉正直本就不易,更何况这些人又都是极具野心,参与到皇权之争中的?又会干净到哪去?
不要说他们,若是深究起来,就连她自己也未必就能同他们有所分别?若真是要执意说起差别,只能说唯一的差别,她是在遵循着自己的本心,杀人也好,害人也罢,她伤及过无辜,却终不是她所愿。
“哼,皇后娘娘可真是能说会道,娘娘的目的我们心知肚明,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王将军莫要不知好歹。”楚洛衣的语气冷了几分,黝黑的双眸在昏暗的屋子里宛若悬挂在空中的宝石。
“哼,若是我今日就杀了,也不会有人知道,皇后娘娘知道的这些秘密,也就会深埋于地下了,毕竟,没有什么比死人更安全!”话落,王将军手中的长剑直指向楚洛衣。
凛冽的寒光折射着清冷的月光,倒映在楚洛衣黑色长裙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