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衣轻轻抬起北流云的头,烈日之下的男人并没有醒来,嘴唇干裂不已,整个人看起来奄奄一息。
“北流云?还要多久?还要折磨我多久?”楚洛衣眼中闪过一抹心疼,看着面前的男人,心中苦涩。
北流云依旧耷拉着脑袋,没有做声,楚洛衣眼眶酸涩,长叹一声,上前将他揽在自己怀中,任由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腰身之上,轻轻抚摸着他的头。
“别怕,再坚持几日,一切都会结束,你会拥有一切,你的东西,没人能够夺走。”楚洛衣轻轻呢喃着,却没有发现,怀中的人已经悄然睁开了眼睛。
楚洛衣身子一僵,没有急着动作,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睁开了黝黑的眸子。
半个时辰后,楚洛衣毅然离开,走出西苑的时候,正遇见一身黑色龙袍的北流海。
北流海的双眸落在楚洛衣身上,似乎欲言又止,楚洛衣对着他微微颔首,目光淡漠,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便侧身而过。
北流海看着楚洛衣离开的背影,攥紧了手中的拳头,半晌后,又转头看向西苑里的北流云。
黑眸正对上那双淡漠的琉璃色眸子,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带着旁人难以看懂的复杂和深意,最终,北流海咬紧了牙关,转身离去。
待到两人的身影都渐渐消失,北流云才重新低下头如之前一般,没有半点异样。
待到转身而至一个拐角,楚洛衣从腰间拿出了一块白玉。
这是刚刚她抱着北流云时,他在她的腰带间放入的白玉。
白玉通体圆润,一面刻画着一个大大的云字,一面则刻画着几朵祥云。
楚洛衣眸色幽深,将手中的玉佩攥的更紧,目视前方,心中轻道,云?云国公?
快步回到玲珑殿,楚洛衣立刻唤来小六子。
“主子,可是出了什么事?”小六子匆匆赶来,抹了把脸上的汗,这几日同几国的势力一直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不可谓不惊险刺激,费劲了心神。
“你说过,当日太后慕青设宴,北流云曾下旨处决了云国公的夫人和长子?”楚洛衣蹙眉道。
小六子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那段时日,陛下脾气暴躁,杀了不少人,云国公也受到了牵连。”
“国公夫人当时的罪名冤屈的很,本是逢迎,谁曾想却惹怒了陛下,依照奴才看...”小六子抬眼看向楚洛衣,欲言又止。
“说。”
“依照奴才对九殿下心思的揣测,九殿下似乎是有意迁怒国公夫人,想要杀人灭口,隐藏什么秘密。”小六子开口道。
楚洛衣静下心思,如果除掉国公夫人是为了隐藏什么秘密,那么要掩饰的一定同自己有关,只是依照北流云的心思,只怕这只是为了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而在这个理由之下,一定还有着更深的用意。
楚洛衣眸子一凛,云国公叛变..
楚洛衣不知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当即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东陵朝臣的资料。
小六子有些不解,站在一旁始终静默着,没有出声打扰。
半晌后,楚洛衣开口询问道:“当日东陵先帝驾崩,北流海同太子之争落幕之后,太子和阳山王的党羽损失可否惨重?”
小六子思忖了片刻道:“太子和阳山王的损失其实并不大,朝中诸多势力尚未动用,只是阳山王败的蹊跷,太子死的也突然,才会使得四殿下顺利登基。”
楚洛衣追问道:“北流海继位之后,如何处置的太子和阳山王的党羽?”
小六子赶忙回道:“虽然太子和阳山王相继倒台,但是当日追随太子和阳山王的势力其实大多还在,四殿下宅心仁厚,并未苛求,而当日事情繁杂,有些大臣确实认为四殿下才是谋逆之人,因此誓死拥护太子,加上后来战乱频发,四殿下并未彻底将太子和阳山王的党羽铲除。”
楚洛衣手中把玩着北流云塞进她腰间的白玉,反复摩挲着,双眸落在桌案上的青花瓷香炉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经此一问,小六子似乎也揣测出几分楚洛衣的用意,只是无法断定,一时间没有开口。
半晌后,楚洛衣果断开口:“立即将太子和阳山王的党羽整理出来。”
“奴才明白。”小六子清楚瞧见楚洛衣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光彩,宛若宝石一般在漆黑的夜空中一闪而过。
小六子离开后,楚洛衣重新坐在了软榻之上,只是身子始终崩的笔直,并没有松懈,仿佛在思量着什么大事。
看着手中的玉佩,一个计划渐渐在脑中成形,随着手指的越发收紧,楚洛衣缓缓垂下眸子。
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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