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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氏斟酌着,缓缓说道:“六爷在京城还有故交好友,咱们再从头做起好了。只要您不再做那些显眼的买卖,不和官员来往密切,一定不会有祸事。”
张谦淡淡的说:“这么说,娘子愿意做一个街巷上寻常小买卖人的家眷了?”
“这个……”姚氏也没想好以后的事情,可是这几年,她作为大富豪张谦的妻子,也着实过着让人羡慕的风光日子。
她说道:“六爷之前自己做生意十几年,不也做的很好吗?只要没有杨姨娘这么扎眼的人,六爷照样能做大买卖,日子一定也会过的平稳。”
张谦眯着眼,似乎一边思量,一边说话,“我倾尽全力,用了十年的时间,才做了个二流的织染买卖。那几年,你所享受的生活,是我在官员之间周旋的结果。”
“是啊,是啊。”姚氏连忙说道,“六爷在官员之间周旋多年都平安,收了杨姨娘之后,就接连遭难。可见那些个祸事,就是杨姨娘带来的,若是没有杨姨娘在咱们宅子,您再做事就会平安呢。”
张谦自是不会和姚氏对质,姚氏一直咬定,他第一次入狱就是和官员来往,参与政事的结果。
但他也不会任由姚氏自说自话,“我已经多年不在官员之间周旋做事,娘子是官宦人家出身,自然知道,这几年官员更换频繁,京城官员大都是新近提升。我想继续走原来的路子,就只能先跟着小官经营几年,否则根本无处下手。娘子能忍受你夫君给一个八品官员做幕僚,甘愿小心奉承一个八品官员的夫人?若是做的好了,三年后,娘子也可以提升一两个品级,去奉承七品官的夫人?这样熬不知多少后,咱们才再次回到京城?”
姚氏听得一噎,还要她去巴结小官员的夫人?
她脱口而出:“不用这么做吧?”
张谦很平静,“如果照着娘子的说法,我就只能从头做起。从头经营的话,我说的这个法子,是唯一的途经。当年,我是帮一个县衙的捕头做事起家。”
“捕头?那不是贱役吗?”姚氏很惊讶。
张谦点头,“是贱役。我没有根底,没有满腹经纶,人家有品级的官员凭什么要用我?只能先给没地位的人跑腿,做出事情给人看,让有品级的官员认可我的能力。”
说着,张谦自嘲的笑了笑,“我当时不过十岁出头,就是跟着捕头跑腿也没什么丢人。现在的我,已经是三十几岁的人了,只怕给人跑腿,人家都不一定要。”
姚氏眉头紧皱,半晌才说道:“或者能让我父亲帮着说说,让品级高些的官员雇你做幕僚。”
张谦笑道:“那当然好,只不知侍郎大人会不会帮忙。”
姚氏又是一噎,是啊,这次张谦被羁押,侍郎府对她只是淡淡的虚应。虽然不像那次谋逆案那样,急着撇清关系,可也不像之前那么热络了。她父亲只怕不会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