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还有一话想说。”
“说吧。”诚和帝懒懒道。
欧阳铎转向欧阳镶,缓缓走到他身前,微微眯起双眼,眼神看着他,却是对着齐皇后在说:“既然你说没有指使者,那为何皇后娘娘会为你说话?”
他也开始不再称呼齐皇后为母后了。
欧阳铎猝不及防的一记直球,欧阳镶顿时愣在了原地,张了张嘴然而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齐皇后也心里“咯噔”的猛烈跳了一下,原来他们是没有想那么多的,毕竟一开始他们就抱着要一举解决掉欧阳铎的想法,但是却没有考虑过诸如退路这一类的问题。
直到现在被欧阳铎尖锐的指出,他们才有所反应。
“皇上,此事都是臣妾一人所为,和钟儿无关!”只在一瞬间齐皇后便想好了,也朝着诚和帝跪了下去,声泪俱下,言辞恳切。
诚和帝的神色已是十分不悦。
原本齐皇后是不能来秋猎大会的,但他看在齐家的面子上,还是特地批准了她跟随前来。
结果齐皇后一点也不让他省心,还惹出这么多事来。
“所以你先前的那番话,”诚和帝缓缓道,温和醇厚的男声反而更令人毛骨悚然,“只是为了诬陷铎儿?”
“是。”齐皇后已是豁出去了,不惜一切她也要担下所有罪责,绝不能让欧阳钟被牵扯进来。
然而欧阳铎一席话却是打破了她的幻想:“皇后娘娘,直到现在你还没醒悟吗?”
齐皇后愤恨的望向他,却见欧阳铎神色淡淡,相反欧阳毓芝一脸欲言又止的看着她,似是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本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强硬道。
“是吗?”欧阳铎缓缓道,“既然如此,那就让儿臣来告诉你真相吧。”
诚和帝深深的叹了口气,看向齐皇后的面色已是十分不善。
这片树林仿佛有梦魇一般,自进来以后就事情频出不断,实在诡异。
齐皇后心里忐忑了一下,随后故作镇定,然而那飘忽的目光却出卖了她。
欧阳铎伸手唤来齐程,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齐程微微颔首,唇角不自觉的微微上翘,众人顿时都看出来了,恐怕欧阳铎还藏有底牌,直到现在才亮出来。
这出大戏层出不穷,比戏班子搭出来的戏还要精彩,若不是诚和帝的脸色太过阴沉,他们只怕会看得更加兴奋。
这回齐程没有迟疑,很快就将一名宫女模样的女子带了过来。
女子朝诚和帝行了行礼,道:“奴婢见过皇上。”
“起来吧。”诚和帝淡淡道,又看向欧阳铎,神色有些不解,“你把她带来做什么?”
怎么看这都只是一名普通的宫女,难道还有什么特别的作用不成?
没有人注意到,敏答应的眼睛微微亮了起来,她放在身侧的手也不自觉的紧攥成拳。
她总算是等到了这一天,为自己的侍女报仇雪恨的这一天。
“抬起头来。”宫女即便是站起来了,也是低着头的,看神情十分瑟缩,似乎是害怕人多的场合。
欧阳铎突然这么一开口,他的声音有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令宫女很快冷静下来,慢慢抬起头。
素净,清纯,不失美丽,但在云集众多类型美女的宫中实在是不值一提。
众人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更加疑惑了,欧阳铎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又朝宫女道:“你认识他吗?”
他说着朝欧阳钟指去,后者本想偷偷开溜,结果突然被人指到,身子不自觉的僵住,脸上神色也微微变了。
他们都看得很明显,当欧阳铎指着欧阳钟问这名宫女是否认识他时,宫女身子发抖得更加厉害了,就连声音都是微微颤抖的:“奴婢……认识……”
这时有人才将她认出来,这不是原先侍奉在欧阳钟身侧的宫女吗?
只是后来她便不知跑哪去了,欧阳钟身边也换了另外一名宫女来服侍。
只是他身边的宫女似乎都待不长久,经常是今天一个宫女不幸染疾,明天一个宫女便不知所踪,渐渐的人们都习惯欧阳钟身边的人频繁更换了。
现在这突然消失的宫女又一次出现,顿时引起了一片不小的哗然。
“说吧,”欧阳铎看着欧阳钟,却是对宫女说道,“把你的遭遇都说出来,有皇上在这里,碰到什么事情皇上会为你做主。”
宫女战战兢兢的看向诚和帝,诚和帝虽然不知道欧阳铎在耍什么把戏,还是微微颔首。
宫女抿了抿唇,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忽然当着众人的面挽起了宽大的衣袖。
众人很快被她白藕一般的手臂吸引了目光,然而当看清那白藕上面遍布的淤痕时,众人又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看这新伤叠旧伤的,只怕这名宫女平时没少受折磨。
众人不约而同的朝欧阳钟投去了微妙的目光。
“这些,都是福王殿下打的。”宫女抽噎着开口,眼角隐约闪烁着泪光,看起来我见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