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采薇心情平息下来,才看到面前女子已经是濒临奄奄一息,她心神一乱,赶紧慌张的跑过去伸手搀扶起于亭池,伸手一抹,满手都是触目惊心的血,“于亭池,你不要吓我,我只是轻轻给了你一掌而已,为何你这般脆弱!”她慌乱的看着地上还没有动用过的弯刀,心神不定。
“海棠,你不是想要我死吗?如今还这样做给谁看呢?”于亭池眼神冷了下来,“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怪过你,不用你来动手,我也早就对生命了无生趣。”
采薇安静的坐在那里,任由鲜血沾染在自己的衣襟上,“对不起。”
“不用跟我道歉。”于亭池喉头一阵腥甜,一口血便喷了出来,吓得采薇赶紧给她输内力,于亭池躲开自己的身子,抬眼看着已然是满脸泪痕的采薇,嘴角勾起一抹淡雅的笑意,“我这辈子活的实在是太累了,处处都是身不由己,被迫的侍奉于各色男子之间,用自己特殊的身体为他们增长功力,早就够了。若不是鸠合救下我,或许我就在那样的纷纷乱世中自甘堕落,都是那个人,将我挽救的。这份恩情,亭池哪怕是赔了自己全身的血也心甘情愿。但是,错就错在,我竟然爱上那个人了、、、”
“你别说了!你别再说了!”采薇闭上眼,泪花滚滚,咬着唇瓣低泣,“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意气用事,什么也别说了,我立刻带你出去!咱们去找主子,去找主子!”说着便要拉起于亭池。
于亭池制止了采薇的动作,对着她摇摇头,“不必了,你早就打算要杀了我,现在临时后悔做什么呢?我知道,海棠你一直都是心地善良,若非为了龙傲,你如何会这样呢?”她呼吸骤然急促的加快,宛然便是心脉衰竭的前夕。她眸子有几处涣散,勉强看了看面前的采薇,“出去吧,一会儿有人看到你就糟了,别让自己的苦心白费。”
采薇颤抖着身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半晌才轻轻的放下面部有些痉挛的女子,泪花徐徐下落,转身便离去,不带一丝犹豫。
于亭池长发铺在在地面,面颊处一缕碎发盖住了盈盈含泪的双眼,她眼神定格在地面的一处,心口不断传来的剧痛让她忍不住屏住呼吸,盘根错节生生不息。此刻她的手指已经难以动弹分毫。
突然的,面前出现一双黑色靴子,于亭池呼吸一窒,勉强的抬起目光,看到那个人黑暗下的容颜,骤然笑了出来,眼底泪花落下,定格成了永恒。
天一亮,天牢处便如受惊了一般四处大叫。
“不好了不好了!皇贵妃殡天了!”
于亭池的葬礼,毫无意外的被举办的隆重,被人簇拥着葬入皇陵。纪长情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不远处棺木里的女子,知道她喜爱绿色,便给她换了一身绿色轻舞缦纱罗裙,长发规规整整的绾起,一根通体翠玉的发簪加以固定。因着她临别时面容含笑,施了淡淡胭脂的于亭池似是睡着了一样,安静的躺在棺木里。一边被手铐困住的青兰和翠竹满脸泪痕的站在那边,翠竹更是哭的泣不成声。
韩哲文站在距离于亭池最近的地方,万般爱怜的看着自己爱了一辈子的女人。他眉眼是掩饰不尽的悲痛,盯着那个像是安睡着的女子,一颗晶莹的泪顺着眼角落下。
相比之下,纪长情身边安坐着的连翘则是一脸的高深莫测,无悲无喜,甚至还不断的将眼神放到同行坐着的段寒芜身上。于亭池的死倒是出乎意料,还没来得及下手这个女人就畏罪自杀,果真是不成器。
皇贵妃的入殓,要比寻常宫妃更加隆重,再加上她乃是圣女身份,便要求全体朝臣跟着下拜,恭迎入葬。
身边服侍着的宫女不忍见到这样貌美如花的女子被尘土掩埋,便在她买上盖了一抹白纱,将她瑰丽容颜遮盖住。
“入葬!”礼仪太监高声喊道。
众人面容跟着严肃,看着那边的侍卫抬起承载于亭池的棺木。
“不要!你们给我停手!”不知怎的,原本安然坐在一边的段寒芜突然冲了出去,在纪长情还没发现的那一刻,她便是像离弦的箭,一边采薇连抓到没抓住。
段寒芜疯了一样的跑过去,一把推开身边的侍卫,侍卫为难的看着段寒芜,都纷纷抬头请示纪长情,见纪长情没有任何要阻拦的意思,便由着这位眉妃主子。
“你怎么就这么谁了呢?不是答应我了吗?不是答应在牢里等着我救你出去的吗?”段寒芜噙着泪,低声的开口,伸手握着于亭池早已冰冷彻骨的手指,声嘶力竭的叫道,“你不是都答应我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