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身边走过去。
“寒芜!”段暖阳终于是回过神来,担忧的目光显露无疑,她无措的搓着自己的裙摆,怯怯的开口道,“和爹爹谈话,爹爹他可有为难与你?”
段寒芜身影一顿,头都没回,“没有。很晚了,姐姐还是先回去的好,免得再受了凉。”说着她就准备朝屋子走。
“寒芜,你可是在怪姐姐的自私!”段暖阳终于是忍不住的开口,从未有过大声的她突然叫喊了一句,带着不甘心和委屈。
果然,这一句成功的让企图拄拐走的段寒芜停下,她转过身来,目光灼灼的看着段暖阳,突然笑了,“姐姐这是何出此言?”
段暖阳站起身子,不死心的走过去拉住段寒芜手,感觉到段寒芜的闪躲她红了眸子,凄厉的说道,“你如此聪明,怎会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知道你在怪我,怪我因为一己之私让你和念礼分开,反倒是让你进了那豺狼虎豹之地。我都知道的,寒芜。”
“怎么会?姐姐如何会这样做呢?”段寒芜始终是保持着面带笑意,盯着段暖阳的目光却是越来越冷,“姐姐待寒芜从小就是极好的,这份情谊寒芜此生难忘。和风念礼就算是缘分已尽,姐姐无须再自责,倒是要风风光光的嫁给柳公子才好。”
段暖阳咬着唇瓣,泪花点点,手上的力气加大,“段寒芜!为何你明明责怪我,生我气,却还是不肯说一句埋怨的话呢?你要我就这样自责吗?”
“因为是你啊、、、”不知过了多久,段寒芜才幽幽的说了这么一句,带着失落和悲伤,她盯着段暖阳的眸子不再那般光彩熠熠,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她冷淡的开口,“因为是你,我才说不出责怪的话。因为是从小到大都在护着我的姐姐,所以我哪怕被出卖了都说不出一句怨言。为什么偏偏是你?我的好姐姐?这个时候,是需要我来报恩了吗?所以才和夫人上演了那么一出好戏来让我感化,像是一个傻瓜一般的跳出来替你分担?”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段暖阳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滑下,美人哭泣看起来也是楚楚可怜。她紧紧抓住段寒芜的袖子,“寒芜,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我根本不愿这样做的,也舍不得让你去那样的地方,更不想拆散你和念礼。”
“但你确实那样做了,不是吗?”段寒芜冷冰冰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颇为自嘲的语气继续道,“我原本以为,除了去世的娘,便没有了和我相依为命的人,你的出现让我有了点点希望。而现在,你却要亲手把这个希望给掐碎。段暖阳,你为什么一定要告诉我呢?为什么一定要点破这件事呢?就不能让你这个完美姐姐一直保留到最后吗?何必要这番苦苦相逼?”段寒芜最后几句话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忍不住轻轻的笑出了声音,“我果然还是自己呢!”
段暖阳已经是泣不成声,“寒芜,寒芜,对不起,我不想的,我不想的啊!”
“罢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段寒芜把自己的袖子从她手中抽离出来,“若是报恩,我这一次便是还了你所有的恩情,从今以后,你我便淡如水吧。”她说完这句话,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过身,一股清风吹过来,带着阵阵海棠花的香味,段寒芜满足的嗅了嗅,还是海棠花的味道舒适,让自己没有了想哭的冲动。她拄着拐杖,一小步一小步的朝自己屋子走过去。
从今以后,当真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段暖阳脸颊通红的看着段寒芜消失的方向,颓败的跪坐在地上,掩面啜泣着。似雨中的翠叶,如筛糠般的颤抖着。
书房。
“就是这个女人?”男子的话轻飘飘的响起,带着凉薄的寒意,倒是惊到了身边服侍着的丫鬟。丫鬟手心一抖,险些把刚沏好的茶水给撒了。男子只是略微扫了眼丫鬟,并未做声。
“是,公子,就是这个女人。”回报的人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男子点头,修长的手指捏着手心的画卷,缓缓合上,动作绵柔优雅。随后他闭上眼,嘴角泛起一丝丝不明所以的笑意。“那好,先下去吧,剩下的我自有打算。”
“是。”下面人一拱手,转身就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
男子伸手端起丫鬟刚刚煮好的茶水,放在唇瓣边抿了一小口,茶香四溢,唇齿留香。他低头看了看画卷上的名字,唇边笑意越来越深了。
段寒芜。
这个女人,自己和她当真是极其有缘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