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恶,可我最近时常会想,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你为我作的远比伤害我的要多得多。”
“说来,当年也是我主动招惹你,明知你不喜欢陈子昂还把你牵扯进我跟他之间。在盛林你本可以做得更完美,但也因为我过早的与他撕破脸皮,至此造成爷爷对你更多的不满。对你我感激多于怨恨。”
这话是真,她恼他当年利用自己让槿歌与霍慬琛心生嫌隙,却也感激他这些年为自己所做的一切。
陈子墨似不曾想过她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或者说不曾希翼过她能将过往与现在相比较。
无论是伤害还是疼爱,其实都不可抵消。
正如疼痛和快乐有时候也会并存一样。
心底有震撼,尤其是当触及她凝视着自己的目光,平静、温煦、不再亦如当初恢复记忆后对他的憎恨、痛苦。
那是放下后的超然。
她不比慕槿歌,那是个奇特的女人,心有千千结,亦是难得一遇的天才。
她更像是寻常女人,或许较之于普通女人要优秀,但更优秀的他也遇到过不少,可唯独只有她让自己自此牵挂在心,从此无法放下。
她被陈家收养多年,他并非全然对她不感兴趣。
相反,曾有一段时间,他暗中观察过她很长一段时间。
最初的她,胆小、弱懦,说话不敢大声,亦不敢抬头看对方。
陈子昂自小是家族宠儿,她的到来分去了爷爷的一般关注,对她更是视若眼中钉,尤其是得知爷爷有心要在他们长大后让他娶她为妻,更是对她怨恨不已。
那时的她瘦弱,面黄肌瘦,其实一点也不好看,这让一直喜欢美好事物的陈子昂大受打击,对她更是厌恶痛恨。
恶作剧不少。
她虽是收养,但也仅仅只是收养,哪里如陈家嫡出公子来的矜贵,自然是屡受陷害,大小伤不断。
一次陈子昂恶作剧发生意外,她的膝盖生生被利器挖掉了一块肉。血瞬间染红了她浅色的裤子。
陈子昂大概是有些被吓到,也心知这次闹得有些过分,匆匆逃离。
恶作剧地点远离主宅,且这边正进行修缮,鲜少有佣人前往。
膝盖受伤前行变得不可能。
扯过自己的衣袖紧紧的捂住自己的伤口,分明想哭却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就算没人也不愿泄露一声。
他不会因为一个女孩的倔强就被吸引,更何况当时的她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本也漠视离开,却在她猝不及防望过来的希翼目光下怎么都挪不开脚。
那天,他其实知道她并未看到自己,她希翼的不过是在绝境之下能够突然出现有人拉自己一把。
正是那个眼神,他第一次多管闲事。
靳瑶瑶不知他心神游弋回了童年,只是感觉到落在大腿内侧的手逐渐往下,最后落在她左腿膝盖上哪一处疤痕之上。
指腹游走,像只是心血来潮之举,靳瑶瑶不曾起疑,但触摸旧伤,就算无心也能轻易打开记忆的大门。
“这里……”
“没事,小时候不小心摔的。”她抢先回答,不愿在他面前揭开自己过往的不堪。
那是她在他面前最后一点点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