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兵似得,卫煜纵身离开,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夜色下。
宁萱芷望着逐渐缩小的背影,凝气眉。
一夜露水,打湿了黑发。
整整坐了一夜,全身僵硬如石,稍稍一动,身子都像是在抗议似得叫嚣着。坐在屋檐上的黑影在鸡鸣而起时,摇晃着站起身,还没迈出一步便重新跌坐在屋檐上。
黑影失笑起来,要不要就这样消失?反正也没人会在意他是否出现过。
想到此处,黑影再次站起身,依依不舍的望着对面紧闭的大门,真的舍不得。
吱!
紧闭的木门被人从里打开,一身白衣的宁萱芷从里面走了出来,她遥望着对面的人影,眼里闪动着愤怒。
想走的决心在这一刻被深深拽断,黑影凝望着宁萱芷提起窜上,他倒退一步,来不及开口,便被狠狠甩了一巴掌。
“你打我?”
不经大脑思考,曲令冲口而出。
“你应得的!我没把你赶出去,已经很客气了。”
曲令挪动了下嘴角,他耻笑起来。“二小姐还在意我这个奴才,在下感激不尽。”
“这些天,你上哪里去了?”
“公子有难,在下不得不过去,二小姐应该知道。”
宁萱芷愣了下,眼神闪烁不定。“他怎么了?”
“二小姐还关心公子?有王爷在背后撑腰,您的复仇大计指日可待。”
“曲令!”
“是,小的不该说这些冒昧的话,请二小姐见谅。小的只是回来那点东西,很快就走。”
曲令从屋檐上跳了下去,落地的时候,脚跟一阵抽痛,他挺起背脊走进屋子里。
宁萱芷眨了眨眼,她就地而坐,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自己厢房的大门。发现这点的时候,她自嘲的笑了下,这个世界上,终究还是没有人会因她而留下。
对面,婉莲从房里出来,伸了个懒腰往宁萱芷的厢房走去,发现宁萱芷不在房里的时候,她紧张的跑了出来,样子十分有趣,不一会桂竹也跑了出来。
宁萱芷看着她们团团转的样子鼻头发酸起来,纵身而下,望了眼身后门,她走向自己的奴婢。“在找我吗?”
“哎哟,我的小姐啊,您可把我们吓死了,怎么说成这样就跑出去了?”
“没什么,我累了,扶我进去吧!”
桂竹看了婉莲一眼,不敢作声的跟着进入屋内,关上房门。
站在狭小的屋子里,曲令透过窗户望着宁萱芷的屋子,他恨透自己的愚蠢,明明知道她在想什么,还要说出那样的话。
管家说的没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早晚都是要离开的,何不如趁现在抽身走人,就像当初那样。
舍不得就是舍不得,不管用什么身份留在她身边,只要能每天都看到她,这颗躁动的心就会平静,为此,他甘愿被整个族人指着脊梁骨骂,甘愿为人奴,放弃尊贵的身份任人差遣,然而等一切过后,她还会留在自己身边吗?
宁萱芷,当你知道真相后,你还会跟我走吗?
在心底,曲令轻轻的问着自己。
悠长的叹息声响起,曲令放下包袱,换上宁家护院的衣服走出屋子,挑水砍柴,打扫院落,一切做到尽善尽美。
等整个院子热络起来时, 曲令望着紧闭的门笑笑,推门离开。
“公子!”
走向后山的道路上,凤儿站在那里,露水打湿了她的全身,她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曲令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她身上 ,往前走去。
“公子,带凤儿一起走吧!”
“你跟了十多年,这里虽然不是最好的去处,但是至今最安全的地方,以你的能耐自保是没问题,何况还有刘福在,就别跟着我出去了。”
“公子,凤儿跟了你十多年,所以才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您,我知道时机就快来了,您就让凤儿跟着您吧!”
“替我保护好宁萱芷,就是最好的报答。”
凤儿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看到曲令阴郁的神情,她吸了吸鼻子,从来没见过公子那么悲伤过。
“公子,您不能离开这!”
为了自己的自私,凤儿大声叫了起来。
曲令疑惑的望着她,凤儿跟青伶都是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的玩伴,虽然自私婢女的身份,但他一直都把她们当成是自己的妹妹来看待。凤儿从违抗自己的命令,今天是怎么了?
“公子,凤儿隐瞒了你,请您恕罪。”
咬着唇瓣,凤儿豁了出去。“凤儿在院子里见过青伶,她处心积虑的想要除掉宁萱芷,我不止一次在‘落月阁’见过她。”
曲令眯起眼,黑眸始终不曾从凤儿的脸上移开过,沉静的黑眸要洞穿她的心思般耐人寻味。
“青伶!”
凤儿颤抖了下,不敢抬头去看曲令。
“青伶?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