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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德殿的四个角落里都摆着铜盆,里面是烧红的银炭,不时发出“哔剥”的一声轻响,一旦盆中的炭火稍有黯淡,宫人立刻就会添炭下去,使得殿内一直暖洋如春。
即便是这样,东方溯依旧寒冷难耐,握笔的手几乎冻僵,每一个字都写得异常艰难。
张进领着慕千雪二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陛下,二位娘娘来了。”
东方溯既不说话也不抬头,自顾自批阅着奏折,仿佛没有听到,张进也不敢再说话,静静等在那里。
许久,东方溯终于写完了最后一个字,捂唇咳嗽几声,抬头漠然注视着慕千雪二人,“你们可知罪?”
果然是来兴师问罪的。
沈惜君按下心中的紧张,垂目地道:“臣妾不知所犯何罪?”
东方溯搁下手里的笔,冷声道:“你身为皇后,却不顾宫规,私助宫妃离宫,还不是罪?”
沈惜君强自镇定地道:“陛下误会了,臣妾并没有……”
“还在撒谎!”东方溯用力一掌拍在桌案上,震是笔砚都跳了起来,怒斥道:“你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贵妃前脚才到长信宫,后脚阿紫就带着所谓的’小福子’要出宫,还说什么家中有事,是不是要朕把所有人都叫到你面前,才肯承认,皇后,你好大的胆子!”
沈惜君被他斥得冷汗涔涔,急忙跪下道:“臣妾……臣妾知罪,请陛下恕罪。”
慕千雪亦跟着跪下,“一切都是臣妾的主意,皇后娘娘碍不过臣妾的请求,这才……”
东方溯冷冷打断,“朕没问你话!”
在慕千雪不语后,东方溯目光一横,重新落在沈惜君身上,“你是皇后,是大周的国母,当为天下女子之典范,你可倒好,贵妃不懂事,你也帮着一起胡闹,私自出宫……你眼里还有没有朕?”
沈惜君用力一咬樱唇,抬头道:“臣妾知道自己犯下大错,但臣妾和贵妃也是为了陛下,苏克狡猾,北域强横,又有西楚和齐国暗中撑腰,想要从他们手中夺到月见草,实在千难万难。贵妃聪明绝顶,擅于计谋,只有她随军出征,咱们才有胜算,也才能救治陛下。”
东方溯怒极反笑,“这么说来,朕还要感谢你了?”
“臣妾不敢!”沈惜君话音未落,东方溯已是厉声道:“朕看你哪里还有什么不敢,敢得很!”
沈惜君哽咽道:“臣妾知道陛下拦着不让贵妃出征,是怕她有危险,可贵妃何尝不是如此,自从知道陛下病情后,贵妃常常夜不能寐,需要靠安息香才能勉强睡一会儿。这次九王战败后,贵妃忧郁更甚,臣妾有一次去见贵妃,看到她一个人在屋里默默垂泪,万一……万一陛下有什么事情,您 让贵妃,让臣妾,让大周怎么办?”
“朕自有打算,不需要你来担心。”东方溯面无表情的说着,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禁足一月,好好在长信殿反省。”
慕千雪连忙道:“皇后娘娘这么做都是为了臣妾,陛下要罚,就罚臣妾一人,不要怪责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