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若你不能明白这个道理,那你的琴技永远都只能停留在技艺之境,再难寸进。”
易美人面皮一白,低声道:“臣妾明白,多谢娘娘。”
待得各自归座之后,沈惜君微侧了身,轻笑道:“这个易美人,故意挑这么一首闻所未闻的曲子来刁难你,结果却把她自己的脸面丢得一干二净,这会儿怕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这啊,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夏月被她说得笑了起来,远远瞥了一眼面色发青的的易美人,“要奴婢说,她也没什么好悔的,虽说丢了脸,可到底在陛下面前露了脸,还白得了一斛珍珠呢。”
“可若刚才你家主子说不出那首曲子的来历,她得的脸不就更多了吗?”沈惜君笑语了一句,又对慕千雪道:“刚才看你紧着眉头,本宫还以为你不识这首曲子呢,可真是担心坏了。”
慕千雪抿了一口暗红的葡萄酒,浅笑道:“《文王操》始于西周,早已失传多年,臣妾虽心向往之,但与那焦尾琴一般,始终未有缘一睹。”
沈惜君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回答,顿时愣在了那里,半晌,她回过神来,愕然道:“这怎么可能,你明明会弹,而且弹得比易美人还要好。”
慕千雪垂目一笑,“那不过是现学现卖罢了,娘娘您仔细回想,在易美人说出《文王操》三个字之前,臣妾可有提过一个字?”
沈惜君低头想了一会儿,印象里确实是没有,可若是这样,岂非……
她满面诧异地道:“难不成你只听了一遍,便记住了所有音调曲律?”
“臣妾自幼记性极好,刚才又留心细听,所以大概都记住了。”她料到易美人来意不善,所以一边听一边默默背记。
沈惜君怔怔看着她,许久,哑然失笑,摇头道:“你啊你啊,本宫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慕千雪轻晃着还剩着半杯映着绢红灯光的酒液,淡淡道:“易美人见臣妾会弹,就下意识地认为臣妾识得此曲,若她刚才嘴紧一些,不说出曲名,臣妾说不定还真要当众丢脸。”
沈惜君掩唇啐道:“你啊,得了便宜还卖乖;易美人要是听到你刚才那话,非得气得吐血不可。”
“臣妾与她本是河水不犯井水,可她非要闹事,就怪不得臣妾给她难堪了。”
“是该如此,省得她们以为你好欺负,经过这次的事,想必能消停好一阵子了。”说话间,张进来到她们面前,笑眯眯地道了声万福,随即小心翼翼地捧过一个玲珑剔透,杯壁在月光下熠熠发光的酒杯呈至慕千雪面前,“陛下命奴才将这杯葡萄美酒端给贵妃娘娘。”
“多谢公公。”慕千雪双手接过,举目望去,东方溯正笑吟吟地望着她,心中顿时为之一暖,举杯相向,后者亦举杯,同饮此酒。
沈惜君将这一幕看在眼中,默默饮尽杯中刚刚斟满的葡萄酒,就算……东方溯失去了记忆,他也不会真正忘记慕千雪,那种爱早已刻入他的灵魂甚至……每一缕发丝……